“你来了。”
女子清润的声音将他唤得缓过神来,才知这一切不是幻觉。
“嗯。”他答,“不知在下可有幸得知姑娘芳名,在下总不能一直叫你姑娘吧。”
他鼓起勇气,问女子名字,却看那女子眉头微微皱起,杨怪以为是冒犯了,刚想出言解释,女子又松开了眉头。
“我没有名字。”
她不懂为什么人类都要给自己起个名字,这里鸟兽认得她,草木认得她,山川河流也认得她,为何非要一个名字?
杨怪是愣了一下,以为女子不愿说:“是我唐突了,在下杨怪,奇怪的怪,姑娘不便说在下也理解。”
“我真的没有名字。”女子双眸清澈,不争辩,也不气恼。
杨怪试探性地问:“那我给姑娘起个名字可好?这世间的人都有名字。”
女子点点头,杨怪看着眼前这极美的女子,竟觉得什么名字也配不上她。
女子动了一下湖水,水中便传出几圈涟漪。
“青莲。”他说,“姑娘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女子摇头:“山中无莲,我不喜欢。”
“云翘。”他又说,出口又觉得她不会喜欢。
女子想了一下,绽开笑容:“这个好,以后我便叫云翘了。”
她笑,他也跟着笑,她喜欢便好。“云翘。”他又叫了一声,只觉得这真是世上最好的名字。
“嗯。”她轻答。
之后每日,杨怪都一大早就上山,先去采些草药,路上摘些清晨刚开的野花,便去与云翘相会,她真的每日都等在那里,也每日都会收到清晨山中新开的野花,两人就这样从白日一起待到黄昏,太阳都已经落了半个,杨怪才会依依不舍地与云翘分离。
两人在一起大多数时间都会谈天,云翘说些动物的趣事,杨怪便说他从前与爹在山中采药时发生的糗事,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杨怪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爹,他爹也从没问过为何每日进山这么长时间却只采了一点儿草药,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而男人也选择不去过多干涉,杨怪时常会从山里带回来几株云翘草,但奇怪的是他吃了多少腿疾也不见好。
这日,天色不太好,似是一会儿会有暴雨,男人劝他今日就别进山了,他却执拗,男人也管不了最后只吩咐他路上小心,遇上山滑机灵着些。
杨怪照例先采药,然后去野花开的最好的地方采了一把鲜花,最后去到湖边,却不想这次没有见到云翘的身影。
杨怪慌了,在湖的周围四处寻找,他找了很久,最后脚都打出了水泡,终于在一片岩石中看到一间小木屋,这木屋很旧,不似有人居住,杨怪还是走上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他想今日怕是回不去了,免不了爹要担心,但今夜恐有暴雨,还是在这木屋中住一晚比较稳妥,于是推门而入。
这木屋很小,一眼便可看到全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床,杨怪心下欣喜,果然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