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皇帝身上流着沈家的血。
唐淮也会尽力让沈家一门殊荣下去。
就当是为了祭奠沈家两位出色的女儿。
而沈君兮,看着唐淮神色变化,心中已然暗暗升起了几分怀疑。
她本是在凤栖宫中,无意间听到了舒月和传话宫女的对话,说是唐淮是前朝余孽一事已然闹得满城风雨,如今正蒙受着朝臣的质疑,请她去救场。
舒月是想替她拒绝的,两人都很清楚唐淮的实力,不会被此所扰。
可沈君兮,却想亲自去看一看。
毕竟,不论世事变迁,是她将唐淮带入官场和仕途,那就要负起责任,不能让唐淮真实身份暴露。
毕竟,主动将身世告诉她的,也是唐淮。
这份信任,应当是对等的。
只是沈君兮匆匆赶来,在宣和殿外,却听到了唐淮和户部尚书周朴的一番对话。
想明白后,沈君兮只觉得周朴的猜测不无道理,唐淮的行径,似乎是真的……有些可疑之处。
可是,他最初就没想过入朝为官,是沈君兮相邀的。
所以沈君兮还是选择按兵不动,站在唐淮一边。
但她刚刚却没有从唐淮眼中看到凄楚和无奈,而是一种深邃,好似是在衡量和思考着什么的深邃。
她想起了自己近期中的毒,舒月明里暗里查访,却毫无思绪。
莫不是……真的像周朴所说的那样,这一切,都是唐淮策划的,而长姐的死,也与他有关。
可若是这样,为何当初沈君兮请唐淮入朝为官的时候,唐淮会有拒绝之意,而且将自己的身世如实告知呢。
思虑良久,沈君兮微微阖眸,朝着舒月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开始低低的咳嗽起来。
舒月急忙将一张帕子递给她,替她将这场戏做全。
沈君兮余光一直有意无意的看着唐淮,试探之意溢于言表,舒月也很快看看了明白。
只是吓坏了身侧的小皇帝,见沈君兮唇边和帕子上分明有血,眸色慌乱。
而他真切的慌张,再加上舒月手中散发着并不明显异香的带血丝帕,又那里能看出来半分演戏的样子。
所以唐淮,真的信了。
沈君兮依稀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霎时间心凉了半截。
然后她就看到唐淮紧紧蹙眉,嘴上说着分外好听的话,说她操劳过度,还要为了他亲自跑一趟云云。
沈君兮很快被送回了凤栖宫。
早朝也散了。
太医院再次忙碌开来,却众说纷纭,大多数人都在朝着痨病和风寒上扯,可谁人不知北诏帝的病就是风寒引起的,然后开始咳,最后丧命。
也不过就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一时间,沈君兮吐血的事情,再次让整个北诏人心惶惶。
甚至有不怕死的人,在偷偷传言,小皇帝本是个不吉之人,否则为何北辰皇族一向并无病史,太宗皇帝和北诏开国皇帝在位时间都很长,为什么就小皇帝的父皇和母后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