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西襄帝,倒是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可北诏怎么可能会让出沙洲,将自己的大后方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西襄眼中呢。
正如上官钦信函中所言,纵使西襄帝许诺有生之年绝不同北诏开战,但之后呢。
西襄有了水源,富足起来,便能培育出更好的战马,西襄铁骑可是闻名天下,到时候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是通行无阻。
所谓的承诺、合约,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空话。
这样的道理谁都能想明白。
沙洲是不能让出去,既是如此,就须得用别的更为诱人的条件让西襄帝愿意支援北诏了。
西襄如今缺乏的,不就是水源吗。
而北诏所保护的,只是自己的领土,还有沙洲那道防守西襄铁骑进攻的天谴,以及背后那片富裕的三角洲。
怎么样才能让谈妥这个问题,让两国都满意呢。
东楚那边至今毫无反应,只怕南宫无言也在权衡利弊。
北辰修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但他大概能想到,东楚如此富裕,如今正值需要西襄铁骑的时候,西襄帝必然会借此机会狠狠敲诈东楚一笔。
南宫无言身上的压力必然也不会轻松。
现在就看谁先松口,或是说,谁先找到解决之策。
其实北辰修很想亲自去一趟西襄,只是他如今是北诏帝王的身份,又坐镇在锦州城这个战略防守要地,又怎能轻易离开,踏足他国领土。
就算南宫无言至今没有异动,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兵和这锦州城的三十万军队硬碰硬,作为北诏帝的他也不能离开。
北辰修没来得及犹豫太久,从上官钦那里传回来的消息他还要再和云舒等人商议办法。
如今北诏军营里能主事的人不多,除了整日跟在北辰修身边的云舒和要求过要来旁听的慕容涵之外,只有白子昭和萧堂宇。
萧堂宇是萧家二爷的孩子,按着辈分要叫沈君兮的母亲一声姑姑,也算是沈君兮的亲表哥。
他是沙场老将了,也是如今萧家的掌权者。北诏锦州城一直都是他在管理,镇守着北诏的最后一道防御关隘。
白子昭自打被从御林军中调往校场之后,也算是经历了几场小规模的战争了,如今身上的稚嫩已然退却,下巴上冒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早没了那时白面小生的模样,多了几分刚毅。
得知西襄狮子大开口之后,白子昭和云舒反应尚算沉稳,萧堂宇却是眉头紧蹙,沉声道:“陛下,西襄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他毕竟生来就是被当做将领培养的,对战场的敏锐度和北诏领土的重视,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少。
他很清楚沙州对北诏的重要性,不比锦州城少。
北辰修看了一眼萧堂宇,略一沉吟,道:“沙州自古便是防守西北进犯的战略要地,自然不可能轻易割让。”
“事到如今,喊你们来,就是要商议出一个能让西襄满意,又不会伤及我北诏根本的对策。”
北辰修抬眸从眼前三人面上扫过,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云舒和白子昭纷纷陷入了沉思,而萧堂宇却是左右看了看,让人将北诏的战略地形图拿了上来,将沙洲的地形和水域,以及背后的三角洲平铺在书案上,呈现在几人面前。
北辰修垂眸视线落在那张地形图上,这是一张十分详细的地图,将山脉还有水流都细细的标注了,连着沙洲几个防守的点,还有沙洲城后的千里良田皆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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