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她不满,其余人也是不满的。
田老三不发一言,“啪”的一声,把镰刀一甩甩到田埂,然后一屁股坐在田埂边上生闷气。
他原本就没什么心思,满脑子都是想的莫名其妙得了这不干净的病。
家里那些人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和年氏,做什么事情都离得他们远远的。
直到这段时间才明白,他和年小玉只能做一双同享福,不能共甘苦的夫妻。
他自己不愿意和年小玉一同得这么个见不得人的病,年小玉又何尝愿意和他一起过庄稼人的日子?!
“作!继续作!真要不吃了就给我滚!还想在家里头待的,就给我撸起袖子拿起镰刀割稻谷!”田老头沉声喝道。
陈氏不敢继续作,只好把对年小玉的恨埋在心里。况且真要找到神医,还得依靠年小玉出钱给她儿子看病。
一群人各怀心思,开始收割稻谷。
田老三越收割心里越不是滋味,村里人都知道自己娶了个有钱的妻子,今儿个一路过来那些人都用别样的眼神看着他,意思不外是为啥还得自家亲自来收割稻谷?请人来也花不了年氏几个钱不是。
越想心里越气,想到今日年氏躲懒躲去了镇子里,一扔镰刀,往镇子里走去。
“老三,你去哪?”田孙氏见状忙问。
“这么多地,光靠咱们弄到何时?”
陈氏心中暗喜,这是去找年氏,让她请人来忙?
田二郎三郎心中也期盼着。
许久没有农忙,真要干起来还不得收了他的一条命。
看完忙完这阵子,得让丽端把铺子收回来,他们小夫妻两个自己就能打理,铺子抓手中也安心些,总好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
心中有了打算,干起来也就没有那么颓废。
田三郎却是一直心不在焉的,想到那病很难治好,他的心里就着急烦躁得不行,偏偏不能说出来,担心被人瞧不起。
脑子里一直转,没意识的手脚不停忙活。
陈氏忽然喊了他一声,他吓了一跳,右手瞬间大力往左手一割,顿时皮肉翻飞,血流如注。
“嘶……”疼得田三郎一个劲往外吸气。
“三郎,三郎,你没事儿吧?”陈氏连忙跑过来,撕下布条就往他的手上绑。
“娘你别碰我!”田三郎看了看陈氏,她的手上有个刀口。
陈氏这才想起来,忙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
田三郎简直气馁到了极点,不小心感染了不该感染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受了伤,还有比这个更让人难受的吗?
猛地忍不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一哭,田老二越发烦躁,陈氏心里也不舒服,眼泪在眼中直打转。
“已经是大男人了,还哭个啥?!”田老头见为着这么丁点的事情,三郎就像死了爹娘一样难受,有些看不过眼。
“你们知道啥!”田三郎忍不住说道。
田老二忙咳了一嗓子提醒他,“二郎,要是累了就歇息会儿,一直忙活也不是办法,身子受不住。”
陈氏也赶紧安慰,“是啊儿子,你歇会儿吧,歇会儿就好了。这活儿一时半会儿也干不完,咱们慢慢来就是,啊~”
田三郎一屁股坐在田埂上,低声抽泣。
田老二直接去了年小玉的铺子。
年小玉此时也忙得焦头烂额。
她才几日没到铺子,铺子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三间铺子同一时间被人追债,里面的东西被翻得有些乱,掌柜的都躲在里头不敢出来。
年小玉刚到的时候就被人认了出来,掌柜的像是见到了救星,忙跟她解释。
“今儿个一早,也不知道怎么的,几家铺子同时有人上门要银子,说是在今日之内就要把货款结了,否则再也不敢给咱们出货。”
年小玉心中一惊,是谁在暗地里捣鬼?
三个铺子压的货不少,要是在今天就得把银子都结清,她一时半会还真不够那么多!
不由暗恨,要不是为了嫁进老田家,在老田家站稳脚跟,她也不至于一下子用了两三百两。
偏偏老田家的人还不识好歹,一知晓她身染恶疾就变了脸。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这条路是不是走错了。
然而不嫁给田老三,这辈子她也不知道该嫁给谁了!
一个圈子的男人几乎都知道她身染恶疾,只是人家没有说出来而已。
否则她也不至于找田老三这个曾经喜欢过的人。
“东家,咋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