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伊笑:“你是说哪一个?”
陆承恩说:“先说孙亦茹的小孩,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费伊说:“他太吵了。之前我们想让他跟那个女人一起弄走的,但是他躲在屋子里面,怎么找都找不到。送走了他妈妈后,晚上回来却在床底下看了他。他一直在哭,怎么止都止不住,还举着拳头要打我。我一烦,就掐住他的脖子,把他弄死了。”
“为什么要在地窖用水泥把他封起来?”
“想着,那样就被人找得到了。”
陆承恩手里的笔忍不住地攥紧,问他:“那地窖里的其他两具尸体呢?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跟孙亦茹一样,也都是在网上认识的。”费伊换了一个姿势坐着。
“你也邀请她们来你家?”
“嗯。”
“那为什么要杀死她们?”
“她们不听话。总想着要来干涉我的生活。”
“干涉你什么?”
费伊想了一会,说:“我忘了。”他又说:“总之就是很琐碎的一些事情,总喜欢对我发脾气。”
陆承恩问:“你是自己一个人把她们杀死的?”
费伊说:“对,我一个人。”
“没有其他人知情?”
“没有其他人。”
审讯室玻璃镜外面的沈寂看着费伊,他在观察着他的动作。这个时候,韩新寒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沈寂面前站定,说道:“老大,那个跟费伊一起抓到的女人金秋水招认了,说几个人都是她杀的。”
沈寂看向他:“你问她有帮手了吗?”
韩新寒说:“问了。她说就是她一个人杀的。”
沈寂看着里面的费伊:“她跟费伊是什么关系,说了吗?”
“金秋水说,她们是夫妻。她说,她嫉妒那些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就把她们都杀了。”
“她还说,费伊不知道这些事情,让我们放了费伊。”
显而可见,金秋水和费伊都在相互为对方脱罪。她们都只承认是自己杀的人,跟对方没有关系。
沈寂对方如斯说:“再仔细查一下金秋水和费伊的关系。我要知道,她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住在一起的,具体的时间也要很清楚。”
“好的。”
一桩案件背后索要了解的,不应该只是受害者的故事,还要了解凶手的故事。
了解凶手的故事,不仅仅只是找出来他杀人的动机,时间,地点,或者是他杀人方式。还要找出来他所在的社会背景。
找出来这些,不是为了帮他在法庭上脱罪,也不是忽视受害者。而是为了还原事件的真相,不光只有受害者,所有跟案件有关的任何人,都应该被关注。
因为受害者的悲惨故事并不是一个人的悲剧,它背后是一个群体的悲剧,更或者说,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
金秋水认识费伊是在二十四岁。那距离她唯一的一段婚姻结束仅仅只过去了三个月。
她的童年过得并不是很幸福,十三岁的时候被村里的一个老男人强奸了,她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却换来了妈妈的一阵毒打。她妈妈让她跪在地上,逼迫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金秋水没有说出去。她在伤好后,继续回了学校上课。但是妈妈却对她并不是很放心,从那以后,就开始了严密监视她的行动。只要发现她跟班里的任何一个男生走的很近,回来就会继续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