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则提高声音:“如若你能做到,赏十贯钱!”
“提钱多俗。”姜玄咕哝,“不过既然你有兴趣,那就找张刷了桐油的纸给我。”
程处默坐下后冷冷地看着他:“但是若你做不到,那咱们就实打实地在这里斗一场,正好耶耶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姜玄脸色一沉,怒道:“去找纸。”
“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程处默语气沉静,但那双铃铛一般的大眼里却闪着胜利的光芒,遂即挥挥手。
仆役捂着腮帮子,下了楼梯。
姜玄已经没有心情再争论下去,“别说了,咱们拭目以待吧。”
这时,小兰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望向姜玄,眼里满是惊慌,“小郎君,咱们给程小将军陪个不是,快快回府吧。”
姜玄适时表现出了挣扎犹豫的神色,程处默见状,大笑:“别,咱们就按刚才的约定进行吧!”
良久,仆役将油纸带了过来。
姜玄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发现杯口边缘细腻平整,倒是极为适合做自己的表演道具,随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将盛满水的酒杯上方覆了一张油纸。
然后在酒肆食客以及程处默的惊呼声中,他倒置酒杯,而正如先前所言,并未泻下一滴水。
程处默眼神呆滞地看了看他,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姜玄领着小兰,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厅堂里顿时一片死寂。
“这是为什么?”姜玄刚离开,程处默便迫不及待地问。
“小将军奴也不知晓这是为何。”仆役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很不情愿地回答道,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太高深了。
最后,程处默带着眼底熊熊怒火和耳际众人的窃窃私语离开了酒肆。
回程路上,姜玄忍不住放声大笑,今天的这一幕犹如生动的舞台剧,跌宕起伏,而小兰最后无意间的配合更是巧妙绝伦。
“小郎君”小兰试探着叫了一声,从前她没怎么留心自己主人的名字,如今一想,顿时明白姜玄这个名字取得真是恰如其分,玄而又玄。她是四个小丫鬟里最漂亮,也最柔顺的一个。她睁大明亮的漆黑眸子望着他。
姜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方才杯中的水为何不会流出?”小兰很吃惊地问。
“说起来较为复杂。”他顿了顿,“以后有机会讲给你。”
程处默拖着略有些疲惫的身躯朝怀德坊走去,打算狠狠地睡上一觉,结果迎面撞见骑马吆喝冲进西市的尉迟宝林,他的战马背上悬着一个沉甸甸、血淋淋的斗篷包裹着的东西。
“今天运气不错。”尉迟宝林在马上嘶声说,“你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
程处默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今天遇见了一件好玩的事,要不要试试?”
“没兴趣。”尉迟宝林撇撇嘴,“叫你去山里打猎,你都不去。”
“我能用一张纸覆在盛满水的杯子上,然后将它倒置而不流出一滴水。”程处默一脸挑衅,“信不信?”
“呸!”尉迟宝林嗤之以鼻,冷笑道:“你若真能做到,我给你五十贯,做不到的话,你给我一百贯!”
“哈哈”程处默神色古怪地一笑,“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