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内。
弘文帝将手中的棋子扔到了棋盘上,用手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朕输了,你棋艺又有长进。”
箫麟昭笑着将黑白子分别归到棋篓中,道“皇兄是有心事才让臣弟钻了空子。”
“你倒是了解朕……”
这时,一个中年太监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来对弘文帝恭敬道“陛下,该服药了。”
弘文帝颔首,打开从托盘上拿起的红漆木盒,将里面的一颗墨绿色药丸吞进口中,又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水杯涑了涑口,这才转过头看向箫麟昭道“太子的病仍然没有什么起色。”
“皇兄莫急,听说太子是得了伤寒,天气暖和起来便好了,皇兄您要保重龙体。”
弘文帝眼中满是忧色,“虽说不过是伤寒,但那些老家伙实在唠叨得很。”他指了指案上的一沓奏折道“都是关心朕的家务事的,还有劝朕选秀的……”
太子是弘文帝唯一的皇子,太子的身体确实攸关大燕的命运,那些老臣的顾虑箫麟昭不难理解,他抬头看了眼面前的弘文帝,他的这位皇兄年纪不过不惑,但自小便体弱,而立之年便已不再充盈后宫了,如今大臣们将延续大燕命脉的担子再一次压在了弘文帝身上,恐怕他的皇兄也是有心无力吧。
“不过太子这一病,毕家倒是安分了许多,刘奕的那件事还多亏了你出的主意,朕相信他在你的眼皮子下面也不敢翻什么风浪。”弘文帝将身子靠在罗汉床上的靠垫上,箫麟昭发现弘文帝用过药后精神明显比之前要好上些许,他知道这药是明清道长为弘文帝配制的,不禁暗自惊叹这药的奇效。
“臣弟不敢居功,将刘奕调到刑部是子容的主意,他还说户部侍郎这个位置还是要慎重甄选,希望不要弄走一个刘奕又出来另外一个毕家的手眼才好。”
弘文帝点头赞赏道“古卿家确实不错……”说及此,弘文帝又想起了失踪的安庆,脸上又显现出几分愁容,突然蹙眉想箫麟昭问道“我听说你们刑部的人放火将常德观烧了?”
那个端药的小太监闻言下意识偷偷看了箫麟昭一眼,然后静静立在一侧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箫麟昭眨了眨眼,“皇兄,你这是听谁说的!这绝对是冤枉臣弟了,我们去常德观是查案,无缘无故,我们怎会放火烧常德观呢!”
弘文帝抬眼瞥了下立在一侧的太监,又看了看箫麟昭,想了想道“那案子我也听说了,不是说与明清道长无关么,既然如此就把人放了吧,道长能医治好安庆,太子的病也许也只能靠他了。”
“皇兄,请恕臣弟失礼,现在还不能将道长放出刑部!”
“为何?”
箫麟昭突然敛了神色道“现在满城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件事了,明清道长的二徒弟还没寻到,若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定会有损道长的名声!”
箫麟昭见弘文帝蹙眉不语,连忙恳切道“皇兄放心,我们会尽快找到道长的二徒弟。”
弘文帝对箫麟昭这个弟弟很是疼爱信任,不忍驳了他的面子,缓缓开口道“那就七日为期吧。”
从御书房出来,提灯的小太监恭敬的弯着腰身在箫麟昭身侧缓步前行,箫麟昭望着天上有些朦胧的月叹了口气,两个孩子的性命不过换了明清道长七日刑狱之困实在可笑可叹。
……
次日,楚绎心祖孙三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身,为了出门方便,楚绎心依旧穿里一身朴素的湛蓝色长袍,收拾妥当后才叫来了一个扫洒丫头让她给白修逸传个话。
没过多久,白修逸被白老太爷叫去问话了,楚绎心觉得答谢白修逸也不急于一时,于是带着离老太太和离盼欢欢喜喜地出了院门。
刚一走出轩竹院,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秦二娘与贺春花。冤家路窄,活了两辈子的楚绎心自然知道忍气吞声只能助长恶人的气焰,见到秦二娘安然无恙的回到白府,心中的火气怎么也压制不住。
秦二娘好似没事人般地就要从他们身边走过,楚绎心上前一把抓住了秦二娘的手臂,表情冷然地喝问道“秦二娘,你为何要雇人抓我弟弟!”
“你胡说什么,这孩子明明是那个恶道士抓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秦二娘啐了一口,想要挣脱楚绎心的手,却不料楚绎心手劲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羞恼道“姓离的,官老爷都没能定我的罪,你当自己是谁!”
秦二娘看了看四周,除了楚绎心三人并无他人,于是凑近楚绎心低声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余氏兄弟是我雇的,可那又怎么样,我大女婿是官老爷,你们是平民百姓,民惹官,你惹得起么!
我还警告你了姓离的,少打我二女婿主意,就你这样的货色,给我二女婿做妾也不配,别以为有个孩子就能嫁进白家,有我秦二娘在,这在外面生的小畜生别想分得白家半分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