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别说了,我顾家满门只能仰仗三叔和弟妹保全。嫁者从夫,我自知罪无可赦,只是小儿无辜,求弟妹看在卓依的份上,把绍儿交给他小姨抚养。我,我死而无憾!”顾卓柳痛哭失声,跪到如云面前。
如云连忙扶起她,“嫂嫂你别这样,事情还没那么糟。今上仁厚,只要嫂嫂将功折罪,皇上定不会迁怒顾氏。”
“立功?……我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顾卓柳疑惑着,眼里却升起希望。
远处廊前传来铁器之音,如云心中微惊,皱眉略略回头望一眼门外,又即刻收敛心神温和地对顾卓柳道:“宁王身边最有威望的李将军出身名门,还是中书令的门生,他难道也真心愿意起兵造反?嫂嫂是堂堂宁王正妃,顾府长女,凭你的身份只需对李将军这类人申明忠孝大义,劝得他们开城归降,不伤一兵一卒,便是第一大功。”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瑞王妃,久违了。”柴玮清出现在门外,一众剑拔弩张的士兵已围住房前屋后。
如云侧身抢到门边,淡然行礼道:“宁王殿下。”
“弟妹深夜造访,有失远迎。既然来了便多住几日,干嘛急着走?”柴玮清抚掌而笑,掩不住的得意。
如云眼风如剑,傲声道:“宁王就凭这几个人也想留住我?”
“哦?嘿嘿嘿,我忘了弟妹一身功夫,本王这些兵丁自然拦不住弟妹。不过嘛,若是有人不领情非要走,本王只好下令放箭,你大可飞檐走壁而去,只是刀箭无眼,这屋里的人都得替弟妹做旺死鬼。”
柴玮清冷酷的话语令在场众人心头一颤。
“这屋里是你的结发妻子和未满周岁的儿子,你竟做得出!”
“哼,无毒不丈夫!三弟当初若不是妇人之仁,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我可没那么傻。来人,把瑞王妃好好关起来,本王留着她有大用处。”几名士兵上来,把如云反缚住,押入看管森严的牢房。
当深重的秋露凝成薄霜时,柴玮轩在周安国的搀扶下踉跄走回大帐。昨日朝廷派来特使,宣布了对全军将士的嘉奖令,皇帝亲赐御酒。瑞王手下的将军们小心做人做事憋屈了几年,现在重归沙场扬眉吐气,都不免豪情万丈,每个人轮番向柴玮轩敬酒,饶是他酒量惊人,也抵挡不住这些如狼似虎的属下。
大帐内伸手不见五指,周安国垂臂立在外面,不敢进去。柴玮轩挑开内账,往榻上一倒,第一声鼾声还没打完,他已经跳起来,酒被吓醒一半,妻子根本不在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