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平躺着,眼睛看着蓝天。蓝天上有云朵飘了过来,又飘向了远方。老人突然想到,蓝天那么辽阔,却没有白云的立足之处。世界这么大,他岂不是也一样。
突然,老人看见身边围了很多的人。其中有一个老人走过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口里突然叫道:“好哇,你这个坏蛋还没死,还敢回来,下人们,打死他!”
老人看清了,这个说话的老人很像韩坤。韩坤已经死了,早就死了,这个应该是他的儿子。老人心里想。
拳头,脚尖,这时候从围着他的那些人身中全都打在老人的身上。他们一点也不手软,仿佛打的是一个贼一样。
老人任他们打,不还手,不躲避。血从嘴角流了出来,他也不擦。仿佛,被打也是一种减轻内心痛苦的方法一样。
直到这些人打累了,才停下。韩坤的儿子走过来,问道:“牛宽,我妹妹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老人眼角斜了眼身边的那座荒坟,说:“我不是牛宽,牛宽已经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我是韩湘子。”
韩湘子,八仙之一的韩湘子。
百变神手·吴雪鹏八个徒弟中的第七个。
韩坤的儿子过去踢老人一脚说:“韩湘子?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你敢说你不是牛宽?”
这时候,他突然看见那座荒坟,他一下明白了,脸上露出悲痛之色,指着那座坟说:“我妹妹死了,你把我妹妹害死了,她就葬在这里,是吗?”
老人闭上了眼睛,泪又从眼角滚落下来。
韩坤的儿子走到坟前,悲声说:“妹妹,我叫你忘记他,你不信,跟着他是永远不会有好下场的。”
之后,他过去狠狠地打了韩湘子一顿,就带着下人扬长而去。
一个人走了上来,韩湘子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从背影看,这是一个曾经做过官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曹国舅。
曹国舅醒来,已是七天之后。他没有想到师弟吴学平那一坛好酒会让他一醉七天。他一醒来,就看见五阳剑·吴学平站在他的旁边,微笑着告诉他,他已睡了七天。他一听,大惊,就急忙冲出了房间,来不及跟五阳剑·吴雪鹏告辞,就跑出太蓬派,跑上找人的路。
曹国舅跑出太蓬派,就先来找韩湘子,因为他知道韩湘子在什么地方,很容易找到。
曹国舅走到韩湘子身边,扶起韩湘子,说:“跟我走吧,我们遇上麻烦了。”
韩湘子盯着远处,说:“麻烦,我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有什么麻烦?”
韩湘子话的意思是想置身事外,但曹国舅说:“我们是一个组合,一个团队,缺一不可,一人的麻烦,就是大家的麻烦。”
韩湘子说:“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帮得上什么?不连累大家都算好的了。”
曹国舅说:“你要振作起来,我们需要你,八仙阵缺不了你,你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韩湘子依旧看着远方,说:“都已经这样了,就让我把这些带进土里去吧。”
曹国舅说:“那就跟我走。”
韩湘子说:“什么麻烦,非得要八个人一起。”
曹国舅盯着韩湘子说:“你知道魔刀吧。”
韩湘子目光依旧看着远方,说:“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曹国舅说:“前些天,魔刀在菩提庙又现身了。”
韩湘子答:“我都这个样子了,魔刀现身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曹国舅说:“魔刀一现之后,又不见了。”
韩湘子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