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二十一。
中午。
八仙走进一个村子。
他们问村里的人,有没有看见一个戴斗笠,身穿白衣服,一条粗辫子斜垂在左胸前,辫梢有一条手绢做装饰的女人经过这里。村里的人对他们摇摇头,答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女人。
他们又问村里有没有樵夫。村民对着村尾一间草房一指,说:“只有一家,就在那里。”
八仙道了谢,走过去。茅屋的柴扉敞开着,屋顶冒着炊烟。灵智对着茅屋问道:“有人吗?”就走了进去。
茅屋就一间,一张破的板床靠着左边破的墙壁而放,屋子中央一张石头搭的桌子,右边靠墙壁一只吊着的鼎锅。石头桌子上放着九只木碗,一把筷子。鼎锅下面是火塘,里面燃着火,鼎锅里煮着甜甜的红苕稀饭。一个佝偻着背,穿一身灰色的破衣服的老人坐在火塘前正把柴往里添。老人身边放着一只木盆子,里面放着一只长柄木勺。
走进茅屋,刺鼻的柴火烟夹着甜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八仙突然有了种想吃的欲望,他们吞下一口水。
八人都走了进去。然而老人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没有他们八人走进来一般。
灵智站在老人身边,口宣佛号:“阿弥陀佛,施主。”
老人抬头看着他们。八仙一惊,这老人面上仿佛如一张人皮蒙在骷髅上一样;眼窝深陷,鼻子没有鼻头,就两个扁黑的小洞,就连上下牙齿都全露在外面,仿佛真如一具骷髅,诧一看上去很是吓人。老人看见他们八个人站在他身边,没有感到一丝惊讶。老人没有说话,又埋头往火塘里添柴。火塘里“劈劈啪啪”的燃着。突然“啪!”的一声巨响,火塘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火星四溅。溅起的火星落到火塘外面,老人没有动。八仙也没有动。
灵智又对老人说:“施主,请问您是这里的樵夫吗?”
老人点点头。
灵智又问他:“您在山上看见过一位身穿白衣服,头戴斗笠,一条粗辫子从后面斜垂到左胸前,辫梢扎了条白色手绢的女人吗?”
老人摇摇头。
灵智又说:“如果您看见她,就请您去太蓬派,告诉太蓬派的掌门吴学平,他会给您报酬的。”
老人又点点头。
八仙转身,迈步往外走。
“你们就这样走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们后面响起。八仙一惊,立即转身。老人还是埋头烧火,一根棍子在火塘里刨动。火星跟着烟色飞起一人多高,火塘里的火,已近尾声。他们扫视一圈,没有发现茅屋里还有别人。
灵智走上前去,问道:“施主,刚才是您在对我们说话吗?”
老人拿起刨火塘的棍子,把棍尖上的火吹熄,之后,点点头。
八仙感到非常惊异,这个看似不会武功的老人,说话却非常霸气。他们握紧了手里的兵器,看这个老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惊奇的事情。
灵智问:“施主还有什么事吗?”
老人起身,拿过身边的一把木勺,在鼎锅里搅动,口里说:“饭已经做好了,几位不吃点再走?”
八仙心里一松,握紧兵器的手也放松了。他们感激的看着老人。
灵智说:“不了,我们还要去找人。”
老人就拿起石桌上的一只木碗,给自己盛了一碗。他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既然来了,不妨将就喝碗稀饭再去找人,这里方圆三十里是没有酒馆的。”
灵智说:“我们带有干粮。”
老人就把稀饭喝得:“吱吱”的响,吃得津津有味。
八仙就转身向外走,刚走到门前,就听见老人又说:“你们跟要找的人是什么关系?”
八仙站住。谁也没有回头。
灵智答:“是仇人。”
老人听了很吃惊,看着八仙的后背说:“你们八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是仇人?”
灵智答:“是。”
老人问:“你们有什么仇?”说完又开始吃饭。
灵智想了想说:“她偷走了我的东西,一件很值钱的东西。”
老人一边吃饭一边问道:“珍珠?”
灵智答:“不是。”
“玛瑙?”
“不是。”
“翡翠?”
“不是。”
老人就不明白的看着他们,说:“除了这些是很值钱的东西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比这些更值钱的了。”
灵智说:“有些东西对有些人来说,比金银珠宝更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