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奇。
厉大人问道:“你何以记得我们所有人的姓氏?我似乎从未与你有过言谈。”
屈明离颔首道:“先前听闻诸位大人事迹,甚为神往。杭大人以民为本,减免税收,体恤民情。池大人革故鼎新,修整通商之法,修得各国友好;庄大人与厉大人联手,对贪官污吏毫不畏惧,铲除地方恶霸,拔除朝中奸臣,是为美谈;项大人与吴大人又是此次新晋状元与榜眼,文采非凡,未来可期。末将感慨,子袭有太子殿下与诸位大人相佐,定能日渐昌盛不衰。”
众人皆笑,见他对各人之事无一混乱遗漏,又言辞恳切,倒也生了些好感,倒真对他印象深刻了几分。
宁泽清说道:“既然大家都到了,便先入座吧。”
众人一一落座。
“近来,父王启用新臣甚多,我原本担心各位会一时交接不当,没想到不仅并无此类事情出现,反倒驾驭起来熟练有度,倒是我先前小瞧了各位大人。时舒有罪,自罚一杯。”时舒举杯一饮而尽。
庄大人道:“太子殿下哪里的话。我等刚任职之初,无不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处行差踏错。不过是踌躇再三,才定了志做下去,方见了一番成效。那些琐碎细节,当初自然也是头疼万分,只是不多说罢了。”
吴大人亦道:“说起来,我原本熟读各书,以科考行报国之举,本就因仰慕太子殿下温贤的美德。如今伴与太子殿下之旁,身边更是良臣众多,心中大志得舒,甚为欣慰啊。”
时舒笑道:“我年少时,父王还说我性情单纯,不通险恶,若是与人交手,怕是吃亏。如今我看来,只需一腔热血对待,又何惧前路黑暗泥泞。纵使深渊万丈,自有光芒照射。”
众人点头,示意同感,举杯共饮。
宁泽清低头不语,似有所思虑,不多言谈。
小二换上新茶,一盏接着一盏。
诸位翩翩公子齐聚一楼,风雅颇盛,自成一番美景。众人谈笑间引经据典,论国道世,相言盛欢。
屈明离亦偶尔说上几句话,倒引得众人刮目。
他原是武将,腹中文墨倒也算多。
饮至黄昏,宴席散去,一一惜别,各自回府。
回到府中,宁泽清对跟在身后的屈明离说道:“你先回去,我与班副将有事要谈。”
屈明离点头,先行离去。班飞有些疑惑,不知为何。
宁泽清将班飞带至书房,问他:“今日宴席,为何你一言不发?”
班飞惶恐:“将军,这些场合,我向来不说话的。”
宁泽清生了一些怒气,却并不发作:“听闻你近日与屈明离常去书楼,可有所收获?”
班飞笑道:“我将从前您教于我的那些兵论又翻了翻,倒还真有些所感。我将我的笔记拿来,您看看对不对。”
班飞言毕就要走,被宁泽清拦下。
“罢了。”
班飞停下动作等宁泽清示意,他却半饷不语。
“罢了,你下去吧。”宁泽清似有些无力说道。
班飞只好离开。
这夜,宁泽清房里的灯,与书楼中屈明离看书的灯熄地一样晚,一个叹息,一个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