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放好车,懒懒散散的往屋里晃,才刚进门,外头又有人快步跑过来,趴在门框上不停的大喘气,“漾姐,姓陈的又来闹事了!怎么办?你去不去?”
来人是个年纪很小的少年,染着一头红毛,穿着铆钉皮外套,看起来不像个正经货。
季漾撩撩头发,将那一身黑得看不清本来颜色的长款外套脱了,然后挑起搭在桌后椅背上的红外套穿上,她搓搓手指,又抽出一根烟来,她没有再点燃,只在指间夹着。
“来就来呗,你管他。”
“不管?”
伍二很吃惊,眼睛都瞪得溜圆。
季漾点头,淡淡的说:“不管啊,我没那心情搭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是有够无聊的,就算他有胸肌腹肌肱二头肌,看不上还是看不上。”
“……他也不一定看上你了啊……”
伍二特别无语。
“哦?”季漾挑眉,“没事就来找存在感,不是看上我了吗?”
伍二的神情显见并不那么认为,季漾也不在意,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慢腾腾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将手反背在身后,夹着烟的那只手灵活的转来转去,像是在耍杂技。
“行了,你看门,我出去转转。”
“又去幽谷吗?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看头,整天看着不腻吗?都看了两年了……”
他小声的嘀咕,一边嘀咕一边走进去瘫在椅子里,他没看见,在他嘀咕的时候,季漾明显变了的表情。
有什么好看的吗?
季漾低下眉眼,往日里神采飞扬的眼神变得落寞,她低低的叹息:“啊,很好看的啊……”
*
江御淮还车回来,走到栈道入口的时候,刚才还很安静的入口已经热闹起来了,有一拨像是旅行团的在一个阿姨的带领下正往栈道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在讲解,叶芜就趴在入口的栏杆上,听得津津有味。
江御淮走过去,离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小声喊她:“小芜。”
叶芜闻声回头,脸上犹带着笑意,“怎么?你回来了啊。”
江御淮走过去,“嗯,她讲的很不错的样子,要跟着他们走吗?”
叶芜起身,将放在脚边的包背起来,摇着头说:“还是不了,我们可没给钱,怎么能蹭人家的呢?”
江御淮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我们给钱’的话来,他陪着她等了等,等他们走远了,才跟她一起往栈道走。
栈道很长,也陡,站在顶上,比照片看到的更直观,当然,也更好看。
他们慢慢的走,半路的时候叶芜还摧残了一朵野花,她将它折了,然后戴到了江御淮耳朵边上。
幽谷很大,花很多,香味混在一起,特别浓郁,叶芜从登山包里掏出相机,循着记忆绕着花丛打转,时不时的还停下来拍一拍,她很专心,也有点陷入回忆的样子。
江御淮没打扰她,她拍花丛,回忆过去,他就慢慢的跟在她身后,拍她,记录她,不知不觉,夕阳将落。
橘黄的光洒进幽谷里,将花草都染上一层朦胧的颜色,叶芜从一株芙蓉花前起身,揉了揉疲累的眼角,大概是盯了太久的缘故,她的眼睛有点模糊,她一边揉,一边往远处青翠的山林那边看,不经意间,似乎有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咦?”
她无意识的发出一个音,心跳不知不觉的就越来越快,她有种奇异的直觉,她也遵从这种直觉。
“我去下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