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与季漾,已分别许久,想当年,她们也是能亲密互钻被窝的关系,自分别后,叶芜再没与哪个关系如这般紧密,因而当她与她并排躺着时,她难免有些无法言说的不坦然。
季漾也睡不着,她无意识的抓抓被子,小声的喊她:“小芜,聊会儿天?”
叶芜睁着眼,盯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她同样小声的回应:“嗯。”
季漾就想:要聊什么呢?聊过去吗?那又有什么好聊的呢?本就极短的相处时光,因有了另一个人的介入,再不是回想起来就会会心一笑的了,若要聊现在,她的生活如此的乏味,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舔舔干涩的嘴唇,眉头无意识的纠结成一团,她有些懊恼,怎么的?以往尚还能东吹西扯,现在嘴就拙了吗?
她还在纠结懊恼,叶芜已小声的开口:“你……这两年过得怎么样?”
季漾突然就不纠结了,她眨眨眼,轻松的说:“挺好的,吃喝不愁,还有小弟使唤,就带你们来的那人,还有一个,是我捡来的,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见过……”
话一旦开了匣子,其他的说出来就特别容易了,季漾罕见的啰嗦,也罕见的有了其他情绪。
她说:“欸我跟你说,就那伍二,就特别特别的怂,我刚见到他的时候吧,啧!他特别爱跟我叽歪,一天到晚没事儿就在我跟前晃悠,忒烦!后来我忍不住手痒痒了,揍了他一顿,好了,老实了,真是!”
说这话的时候,季漾的语气是特别狂特别霸气的那种。
“我捡的那个,叫肖元,我跟你说,他绝对绝对是看上我了,救命之恩么,搁以前得以身相许,换作现在嘛,也不是不能适用,但我会让他占便宜吗?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谁知道是好是歹,哼!”
好了,她现在的语气是特别傲娇的那种。
叶芜抓着被子挡住嘴角,哪怕屋子里很黑,她也下意识的挡着,好不让她看出来。
“我们楼下,住了个小姑娘,是雷老板……就是站点老板,他雇的。
那小姑娘长得漂亮,雷老板说这下可有了门面,结果没想到,那小姑娘是个娇气包,站一会而就娇滴滴的喊累,每天十二点才起床,一到六点就嚷嚷着天黑了好怕怕。
雷老板没见过这样的人,气得要死,又拉不下脸叫人走,他的员工隐晦的跟她说吧,她还去雷老板面前告状,说人排挤她……”
季漾现在的语气就十分鄙夷了,她不屑的哼了哼,小声跟她说:“听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雷老板真好真委屈?其实那小姑娘早就跟了雷老板了,小情儿么,可不得有点特权?”
她的语气十分的不好,叶芜敛了笑,犹豫着伸手,摸索着找到她的肩膀,轻轻的,安抚似的拍了拍。
“我跟你说说我吧?”
她不等她同意,就开始说了起来,她说:“啊,好像挺无趣的,我没再出去过,就住在m城里,日常么,就是不停的相亲相亲,我大姑吧,急得要死,一旦听谁说哪家有个好青年还没对象,她蹦的可欢了。”
季漾转转眼珠,嘴角慢慢翘起来,她眯着眼低低的笑,“相亲啊,你这日子倒真是一成不变,你现在的男朋友,叫江什么淮的?也是相亲相来的?”
叶芜忍不住笑,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说:“捡来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就跟你的‘捡来的’一样的捡来的。”
季漾嘴角的笑消失了,她不敢置信的冲叶芜小声的喊:“啧!小芜啊!你是在暗示什么?暗示我会跟一个捡来的,不知道底细的人谈恋爱吗!不可能的!”
她有些气,说话都带着火气,叶芜就不停的笑,然后在她忍不住使劲拍被子的时候,小声的说:“所以……最主要的是他不知底细,是吗?如果知道了底细,就有可能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