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芜忙说:“外公、外婆您们好,我是叶芜。”
江御淮从后面进来,他将礼物全部放到屋外晒东西的簸箕里,然后过去抱了外公一下,抱的时候,他小声的在外公耳边说:“外公,小芜是我选定的人了。”
外公拍了他一下,眸底浮现一丝笑意,他朝叶芜点点头,然后别扭着说:“你好,进、进屋坐。”
余方洲严肃惯了。
他年轻的时候脸特别嫩,去教书总被学生喊‘同学’,学生也不怕他,因为他那时候特容易脸红,被‘调戏’两句就嘴拙了,后来为了有‘威严’,有个老师的样子,他就装啊装,装深沉,装严肃,到现在,那股严肃劲已经成了本能。
这还是江御淮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他不是不欣喜的,欣喜过后,就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家里从没来过女孩子,他嘴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担心说错话,惹人家小姑娘生气。
没办法,江御淮打小就不会讨女孩子欢心,还总把跟在他后头的女孩子气哭,他脑子里永远缺那一根筋,好不容易带女孩回来,那一定是很喜欢很喜欢的了,他有点担心失礼。
好在他媳妇还是很给力的,她知道他,看他面上镇定实际着慌,就嗔了他一眼,然后过去拉住叶芜的手,说:“小芜啊,外婆跟你说说话好不好?”
外婆的手很粗糙,是老人惯有的模样,她拉着她,很轻柔的样子,叶芜心里的慌乱一点没减少,她动了动手指,小声的应了:“好的,外婆。”
外婆的手很温暖,她握着她的手,一举一动透给叶芜的感觉,就是郑重,叶芜没有与这辈人打交道的经验,她爷爷奶奶走得早,外婆不是亲外婆,对着她的时候,从来都是严厉有余的,她从来都不知道,‘外婆’的温度是怎样的。
她现在知道了。
外婆牵着她,到了堂屋坐下,等她坐下了,忙给她倒水,还将柜子里的水果、糖拿出来,摆到她面前,她笑着说:“小芜,你吃啊。”
叶芜点头,说:“好的,外婆。”
多喊几次,她已经很熟练了,她在外婆的注视下,拿了一颗糖剥了塞进嘴里,甜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她舔了舔糖块,心里被柔软的情绪塞得满满当当。
不一样,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理解到江御淮的感受了,这么个家庭,这样的氛围,他说的‘你别紧张,他们会喜欢你,就像去亲戚家一样’都是他真实的感觉,而不是他真的忽视她,不顾她的感受。
叶芜当然不怨,没人是十全十美的,但到了这一刻,真的见识到了过后,那些无法言说的情绪,才多么强烈的漫上来,将她包裹。
外婆说:“小淮欺负你没有?他脾气大,耐心差,要是他说话不好听,你就揍他,外婆给你撑腰!”
无怪乎她会这么说,江御淮从小到大,就没好脾气过,当然,那也是对外的,对着家里他当然是最乖最可爱的宝宝。
她这么说,一是因为她是江御淮喜欢的女孩子,她担心他不周全,二当然是客套,但哪怕是客套,她的想法还是很真诚的,她也有点喜欢这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