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华锦这两日身子不舒服,被刘氏看着不让出屋。
除了吃饭和三婶能说上几句话,今日是三婶回门的日子,她说啥也不能再躲在屋子里。
知道崔家屋子不多,怕住处不好安排,林佳音嫁过来就带了个贴身的小丫头芷儿。
林佳音性子好,婢女芷儿也手脚勤快,嘴巴也甜,才来崔家两日,就得了崔家上下的喜欢。
一大早,在崔华锦屋子外间的芷儿就起来去厨房帮秀花做饭。
有新媳妇,刘氏心情好,也不在床上窝着,早早的出了堂屋。
看到自家小儿媳妇竟然拿着扫把在扫院子,刘氏急急的下了台阶,“三郎媳妇,这粗话你可不能做。”
临嫁人,爹一再叮嘱进了崔家门,不能摆小姐架子,要伺候婆婆体恤小侄女和侄子,宽厚待人。
林佳音才进厨房就被秀花婶子给撵出来了,她只好拿扫把扫地,见婆婆一脸焦急,她微微笑着,“娘,扫地累不着我。”
刘氏慈爱的笑笑,“孩子,你们这年纪正是贪睡的时候,起那么早做啥?”
这几日她感受到婆婆家人对她很是亲切,初嫁的生涩和不适都缓缓的消散,林佳音腼腆的笑笑,“已经不早了,三郎都去院子外面转悠了一圈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崔华锦也快速的穿上衣裳,顶着一头乱发就出了屋子。
“三婶,你们都起来的早,就剩我一个,咋没人唤我一声呢?”
见小侄女俏生生的歪着脑袋望着自己,林佳音笑眯眯的说着,“锦儿,你三叔说你身子不舒服,才让你多睡会呢。”
“懒丫头,别缠着你三婶,快去洗漱吧。”刘氏也笑吟吟的说了孙女一句。
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崔华锦的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来,她笑嘻嘻的抽抽鼻子,“好香的饭菜让我肚子都叫起来,我快饿死了!”
芷儿端着粥盆出了厨房,瞟了眼崔华锦乱糟糟的长发,笑着催促着,“锦儿小姐,你快去洗漱,我把粥放下就给你梳头发。”
自己的头发细,每次梳头都能让她眉头紧皱,这俩人用了三婶给的桂花头油,头发也滑顺好多,芷儿还能给她梳好几个好看的发髻。
听到芷儿又要帮她梳发,崔华锦乐的不行,“芷姐姐真好,往后我再也不用怕头发粘成一团了。”
刘氏用手点着孙女的额头嗔怪着,“芷儿是你三婶的人,到了咱家都被你这小丫头给霸占了,让人知道该怪咱家没规矩了。”
怕媳妇会被村里婆娘蒙蔽,崔平兆在成亲次日就对她说起了小侄女在村里遭黑心婆娘议论的事情,林佳音是个读过书的人,自然不会信那些谣言,这会婆婆的话让她灵机一动,笑吟吟的拉起崔华锦的小手,“娘,瞧你说的,就是我亲自给锦儿梳头发也是该着的,哪个敢多嘴,说锦儿一个不好,我可不依!”
这个儿媳也能真心待锦儿,刘氏心里很感动,暗暗想着自己这会没给儿子娶错了媳妇。
一家人气氛融洽的吃过了早饭,崔平兆就带着新婚娇妻回门走了。
到了天快黑,他们夫妻二人从府城回来也带回来个好消息。
自从家里收到崔家下的聘礼中的那对白鹤,爹嘚瑟的让好友上门观看,就惹出麻烦,有好几个厚着脸皮硬抢,爹惹了麻烦出来,今儿他们刚进府,就把三郎唤了过去。
三郎是个疼侄女的人,自然不肯把家里最后的两只白鹤拿出来,林佳音哄了好久,最后爹答应明年府里的白鹤若生了蛋,孵出小白鹤一定归还崔家一对,三郎才松了口。
听完三叔婉转的话,崔华锦小脸上带着惊喜,“三叔,你说真有人要买咱家的那对白鹤?”
去趟岳丈家就被人算计了侄女的宠物,崔平兆心里颇不是滋味,面带愧色,“锦儿,三叔还真不想让人夺了你心爱之物。”
奶给三叔娶亲只怕也把家底快掏空了,三哥眼下也要说亲,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崔华锦自然懂的轻重,那白鹤在自己手里不过是个玩物,若换笔银子家里日子好过才是正经,她笑盈盈的望着三叔的脸,“三叔,我已经玩够了,白鹤能换银子,也是好事。”
回来她就心有忐忑就怕侄女闹小孩子脾气,会让家里生闲气。
听到崔华锦这话,林佳音也松了口气,这会也笑咪咪的说着,“锦儿,自然是真的,那是我爹最好的同窗,已经缠了我爹好几日,不然我才不舍得把白鹤卖给他呢。”
三婶爹的好友要花银子买白鹤,肯定不敢像卖给书院的银子那么多,崔华锦有些肉疼的嘟囔着,“就是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少了咱可就亏了。”
小丫头又皱眉、又苦着脸的,惹的林佳音心又软了,伸手就把她拉向自己,宽慰着,“小锦儿放心,银子我爹已经开口说明了,若你舍得卖,就给五百两银子。”
毕竟是三婶爹的好友,让人家出五百两银子,崔华锦犹豫的询问着,“三婶,要人家五百两银,会不会太多了些?”
要不是爹极喜欢那对白鹤,娘又说那是闺女的聘礼是吉祥物不能转手,爹的好友肯定会厚着脸皮给买走。
林佳音笑嘻嘻的说着,“不多,他都肯出一千两银子买我爹的那对白鹤,被我爹好一顿训斥,就这五百两已经给了他天大的面子。”
刘氏笑着听着他们几个说话,心里暗自琢磨,真把白鹤卖出去,那银子就给三郎在府城买个小宅院,让小两口住进去,省得儿媳妇回趟娘家还要来回折腾。
说完了这事,崔平兆看到媳妇拉着侄女出了堂屋,就和娘说起岳丈想请他到书院做夫子的事情。
儿子被岳家看重,她老脸上也有光彩,刘氏忙不迭的应下,随后又语重心长的交代着,“三郎,你岳丈用心对你,你要对媳妇好,可莫辜负了他的提携之意。”
十几年来家里为他读书用了多少银钱,家里遭了多少祸事都有娘老弱的肩头顶着,崔平兆哪里不知,好容易读出来,仍然不能在老娘面前尽孝,崔平兆心里不是滋味,“娘,可儿子若去了书院,又不能在娘身边侍奉,心里不忍。”
刘氏岂能看不出儿子对自己的不舍和愧疚之意,用手摸着儿子的脸,“三郎,好男儿志在四方,只要你和儿媳日子过的好,娘就知足了。”
崔平扎和媳妇在家里又住了三日,才带着媳妇返回府城。
这些日子家里田里都没活干,金涛和王大头就拿着套子上了山,兔子野鸡倒是没少往家里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