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从皇帝那里出来,去了一趟太医院。左堂中刚好当值,拱手行礼,王爷来的正好,下官正有事想同您说。
墨容澉精神一振,可是王妃的事有眉目了?
左堂中把桌上的几张单子点了点,我问过刘一贴,他说王妃有女科上的毛病,他开了方子,给她暖宫调理,可下官这几次给王妃把脉,并未见有好转,反而更觉得她体寒阴气重。他开的那些药下官细细看过,是对症的良药,王妃若是吃过药,体内的阴寒之气不应当这么重。
墨容澉皱了眉头,医正的意思是
显而易见,左堂中道,单从药方上是看不出问题的,要么是药有问题,要么是煮的时候出了问题。不瞒王爷,这种事在宫里常见,但王爷的府中只有三位王妃,要查起来并不难,只是那药渣还得王爷费心留下来,下官看过之后,才能断定王妃到底喝的是些什么药。
墨容澉沉吟片刻,那药是在月事前五天喝的,到时候本王让人把药渣给医正送来。
左堂中拱手谢过,心里却有些意外,楚王爷看着像不问琐事的人,没想到连这种女人家的事也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他这几日在王府里看到楚王爷对楚王妃种种细致周到的照顾,记着这种事也不足为奇了。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楚王爷和白丞相水火不容,却对白家五小姐另眼相待。看那视若珍宝的样子,想来已是泥足深陷。铁骨铮铮的男儿一旦动了情,势必如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阻挡。白家五小姐真是好福气呀。
回去的路上,墨容澉面色凝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杀鸡,换药,到底是谁所为?后院里总共就那么两个人,查起来并不难,只是查出来他要如何处置,以他的性格,做下这种阴狠之事,必是杀了才痛快。可外家都权高势重,闹到皇上那里也罪不至死,至多是赶出府去。
打马进府,在二道门下了马,他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却见白千帆坐在廊前,身上披了披风,看着那只小黄鸡发呆。阳光照在她身上,脸色白得异乎寻常。
他心里一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让你到床上去躺着吗?
白千帆缓缓抬起头来,神色茫然,似乎不认得他是谁?墨容澉心里一紧,刚才出去前还好好的,这一会子,她这是又怎么啦?
正要扬声唤人,白千帆却哇的一声哭起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墨容澉莫名其妙,心疼她的伤心,却又为自己被需要而有些沾沾自喜。他轻轻抚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怎么啦,有什么事告诉我,我来替你解决。
白千帆揪着他的袍子只是放声大哭。绮红绿荷和郝平贯远远的站着,不敢过来。墨容澉用眼神询问,三人皆是摇头,一副不知所然的样子。
墨容澉急起来,声音却越发的温和。别哭了,到底怎么啦,不是把我当大哥哥吗,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的。
白千帆把脸在他怀里上蹭了蹭,眼泪鼻涕蹭了他满衣襟都是,若换了别人,他早就一耳光甩得老远,但因为是她,珍而重之,所有的嫌弃都成了不嫌弃。她不说,他也就不催了。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用无言的行动安抚着她。
半晌,白千帆总算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哭得通红,抽泣着道,王爷,小黄没了,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