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的仪仗从街那头过来了,嘈杂声,脚步声,马蹄声,倾刻到了门外,月香月桂象两只受了惊的兔子紧紧挨在一起,惊恐的看着院门。
外头有人叫门,啪啪啪拍打着门,口音很熟悉,是贾桐。
两人更慌了,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单薄的院门在一等待卫手里简直跟纸片似的,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相当有序的分两排而立,一个身材高大面色冷沉的男人走了进来。
月香月桂什么都来不及想,卟通跪倒在地,头点地,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连求饶都不敢。
携主潜逃,罪该当诛!
月香月桂眼泪长流,却不敢哭出来,低声应着,奴婢认罪。早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的,被楚王找到了就是个死!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清脆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样?说了不吓唬她们的。
月香月桂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从地上架起来,两位姐姐别怕,王爷跟你们开玩笑的呢。
月香月桂腿还是软的,根本站不稳,摇摇晃晃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了穿女装的白千帆,不觉一愣,续而心口一松,皆是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有一处劫后余生的感慨,搂着她小声涰泣着。
没要你们的命,还有脸哭!
月香月桂忙收了声,扯着衣袖把脸擦干净,规规矩矩跪下来给楚王磕头,奴婢们罪该万死,谢王爷不杀之恩,王爷宅心仁厚,奴婢们
行了,起来吧,楚王淡淡的道:你们虽对本王不忠,对楚王妃倒是忠心不二,就凭这一点,本王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收拾收拾,呆会上醉仙楼吃了午饭,就进城去了。
虽然舍不得,月香月桂也知道只能照吩咐做,如今被楚王寻着了,一切都将回到从前,王妃回到楚王身边,她们本是奴婢,自然要跟去的。当下也不多话,到屋里悉悉索索的收拾起来。
楚王负手站在院子里,很寻常的江南小院,青砖铺地,有篱笆,种着花草,干净清澈,小而温馨,他扫了一圈,抬脚进了屋子,就是他媳妇住了大半年的地方,他一定要亲眼看一看。
三个人都在白千帆的屋子里,小声的争论着,他静悄悄站在门口,听她们在里面说话。
月香,王妃,这些就别带了吧,都是些男人的衣裳,你以后也用不着了呀。
就是,月桂说,如今您恢复了身份,还要这些做什么?
我留着有用
有什么用,墨容澉迈进门里,脸色不善:还想跑一次?
两个丫环见他进来,立刻闪身出去,曾经王爷对王妃有多黏乎,她们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一切照旧,她们自然不杵在这里碍事了。
白千帆嘿嘿嘿,把手里的衣裳打开给他看:月桂刚做的,没穿两回呢,扔了太可惜了。
楚王看到这些男装很没有安全感,好象这些东西只要在白千帆身边,她就随时有跑路的可能,她不知道,这大半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没心没肺的丫头哪能体会他的苦楚,有时侯伤感起来,好象连肠子都拧巴到一起了,半天直不起身来。
过来。他张开双臂。
倒底是大了,又有了那层关系,白千帆略有些娇羞的蹭过去,偎进他怀里,手指绕着他的腰带打圈圈。
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她哼了一声,抬起头,委屈的扁嘴,明明是你送我走的,现在又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