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行医数十载,他的医馆在金陵城也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三教九流领教过,达官贵人也没少打交道,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讲理的,瞧完了病不给诊费不说,怎么还不让人走呢?
看他们穿着打扮虽然富贵,却住在客栈里,想必是外地来金陵的游客,外地人居然敢这么横,真是无法无天了!
大夫怒瞪了墨容澉一眼,抬脚就往门口走,没有人拦他,凶他的男人甚至没有看他,只顾安抚他的小娘子。
可到了门口,嗖嗖两声拔刀的声响,大夫只觉得脖子一凉,两柄雪亮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他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守卫,虽然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袍,但那锐利的眼神,凛然的气势,一看就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并不是一般的跟随。
他心里一惊,收住脚,回身望,先前光顾着瞧病,这会子仔细一打量,心卟通卟通加快了速度。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坐在床边的男人绝对不乏乏之辈,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他想到了高高在上的王,再看其他人,窗边站着的男子清华贵气,举手抬足皆显不凡,盛装打扮的女子雅典高贵,其他三位穿着稍逊一些,且刚刚听一人自称奴婢,想必是丫环,却个个出落得如花似玉,穿着也得体,若不是自称奴婢,他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再加上外头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卫
大夫很惶然,这些人倒底是谁?
正思忖着,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居然都认得,是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夫,可个个面色不豫,排着队进来,后边跟着几个守卫。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圆脸青年,穿湖蓝的袍子,大步流星迈进来,朗声道:老爷,城里有名望的大夫都请来了。
床边坐的男人嗯了一声,叫他们一个个过来瞧,瞧得好有赏,瞧不好,哼,小心项上的人头!
贾桐转头朝那些带着怨气的大夫喝了一声,磨蹭什么,快过去替我们夫人瞧病。
这些大夫都是被贾桐请来的,说是请,其实就是先礼后兵,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有一些正跟人瞧病呢,也被拖来了,心里自然不高兴。
可门口守卫站了一排,腰间佩刀,如狼似虎的模样,大夫们都是文弱的人,自然是怕的,只好上前探脉。
白千帆看到这些大夫,心里燃起了希望,这么多人,总该是有办法的吧。
她对人向来是客气的,大夫,麻烦你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大夫一看,这小娘子态度还算不错,也就不计较了,认真探了脉,询问了情况,可得出的结论和第一位大夫一样,是吃了螃蟹导致滑胎,眼下虽然只见了一点红,但慢慢的还会流血,直至胎儿滑出。
墨容澉听他说完,什么也没问,挥挥手叫下一个。
时间慢慢的流逝,大夫们的结论都是一样的,白千帆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消失,到最后一个大夫探完脉,仍是一样的说法,她的眼眸里一片冷寂,没有一点光彩。
墨容澉的心也是沉到了谷底,真的无望了吗?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真的就这样没了吗?孩子来的时侯,他觉得不是时侯,白千帆被孕症折磨的时侯,他甚至埋怨过那个孩子,可如今知道孩子要没了,他的悲伤却并不比白千帆少,倒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是他的第一子,当白千帆的肚子刚刚凸显的时侯,他每次看到她,第一眼总落在她肚子上,渐渐成了习惯,如果没了,他
他胸口发堵,喉咙里发涩,满嘴都是苦味,可他不能显得太过于悲伤,白千帆还需要他的安慰,他得替她撑起一片天,不让她被压垮。
不要这样,他吻着她冰凉的手指,为了孩子,不能放弃,咱们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