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麟睁开眼睛,看了墨容澉一眼,依旧是很轻飘的眼神,然后转过身子,拿背对着他。
皇帝刚要说话,他突然自己撑着床坐了起来,缩在墙边,警惕的看着墨容澉和郝平贯。
麟儿,是爹,到爹这里来。皇帝也坐起来,试探着向他伸手。
墨容麟目光涣散,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绞手指头,这以前是白千帆的习惯动作,她一紧张就绞手指,皇帝奇了怪了,这也能遗传?
他问郝平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辰时了。
皇帝哦了一声,打发人去说一声,今儿个不上朝。
郝平贯应了是,正转身要走,又被皇帝叫住,请奶妈子了吗?
郝平贯:呃,皇上,太子殿下都快两岁了,不用再吃奶了吧
皇帝抚额笑,是,这么大不用喂奶了,他还把墨容麟当成一年前的那个孩子。
这时,月桂走了进来,给皇帝行了礼,立刻堆起满脸笑容看着墨容麟,小太子扶着墙很铿锵有力的站起来,谁也不看,就这么从皇帝身上跨过去,朝月桂抬起小胳膊。
月桂的心瞬间就化成了一汪水,俯身把他抱起来,柔着声哄他,小殿下起床了,绮红姑姑做了香喷喷的银鱼米糕,可好吃了,月桂姑姑给小殿下穿好衣服,咱们就去吃早饭了。
她还延用从前的称呼,不过皇帝没吭声,就是默许,他觉得这样应该能让墨容麟更快的适用禁宫的生活。
小太子墨容麟是皇帝的心尖子,也是阖宫上下所有人的心尖子,宗人府,内务府从所未有的忙起来了,替小太子造金册入玉碟,修缮他的宫殿,最忙的是尚衣监,小太子所有的衣物都要做起来,又是冬天,每日所穿戴的物件不少,一样一样瞧着小,可做起来精细,打昨儿皇帝一声令下,尚衣监的人全数轮班通宵做活,绿荷也没有回家去,熬在针绣监里替小太子缝制衣物,别人做到下半夜,又困又累,饥寒交迫,她是废寝忘食,做到了早上仍是精神抖擞。没别的,心境不一样,对别人来说这是派下来的活,对她来说是心意,一针一绣把她的心都缝在针线里头了。
绮红不顾礼亲王的反对,执意推迟了成亲的日子,小太子刚回,只有她知道他的口味,得给他弄吃食,也不肯要人帮忙,怕别人弄得不细致,剥了一大篮甜豆,累得腰都要断了,用冷水浸泡待用,小银鱼一只只去掉头尾鳍,大刺也挑出来,嫩鸡脯去骨,剁得碎碎的,待甜豆蒸熟凉透,把银鱼和鸡脯掺在里头搅拌成糊,再放在锅里蒸成一小碗一小碗的豆羹,东西做起来麻烦,可味道好,有营养,小孩子吃了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