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的丫环带我去茅厕,我的贴身丫环小螺想跟着一起去,我没同意,让她继续留在这里见世面,毕竟机会难得嘛。其实我是个很有人情味的主子,我注意到她一直看着一个穿紫衫,面皮白净的青年男子,脸色绯红,眼神娇媚,我知道这个小妮子估计是发春了。但门不当户不对,她又没有我这样的狗屎运,这一腔爱意估计只能付诸东流了。
我从茅厕出来,领路的杜府丫环居然不见了,我站在一片竹林边上,望着那几条曲折幽径一脸茫然,我没有皇后姐姐那样的好记性,我迷路了。
但是没关系,先离开这里再说,只要碰到人,就能把我送回茶诗会。
我随意选了一条路,从竹林中穿过去,竹林很幽静,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阳光从间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斜斜的影子,排列整齐,我便踩着那一道道纤细的影子,慢慢往前走,影子在我身上不停的滑动,我觉得很有趣,低头看着它们慢慢从地上爬上我的裙子,渐次的闪动,突然,我站住了,因为有人挡住了去路,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
厚底青色软皮小靴,一看就是有钱人,我顺着那双鞋往上看,湖青的袍子,身姿修长,四方脸,长得也算仪表堂堂,当然,比起白长简还是差了点。
男人冲我笑,姑娘有礼了。
我一愣,人人都叫我郡主,他怎么叫我姑娘,难道不认得我是谁?
我觉得有点意思,也对他笑,你从那头来,能告诉我,那头通往哪里,可以去湖边吗?
他恍然大悟:原来姑娘迷路了,姑娘要去湖边吗?在下可以替姑娘领路。
我一听,嗯,这人不错,那就谢谢你了,我要去湖边。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走前面,很是谦逊儒雅的作派,我便提了脚往前走,他在我身侧,离得很近,不时还殷勤的叮嘱一句,路面不平,姑娘小心些。
脚下是一条花石彻的小路,拼出好看的图案,偶有不平,我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呀,再烂的路我也走过的。
我的不以为然,很快遭到了打脸,就那么巧,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身子一斜,往右边倒去,男人眼疾手快揽住了我的腰,他身上有好闻的熏香,象松子味,隔着薄薄的衣衫,我能感觉到他胸膛很厚实。
我脸一红,赶紧与他分开,他估计也慌了,把手一缩,只听到哧的一声,很莫名奇怪我的袖子居然被扯了下来,露出白嫩嫩的一截胳膊。
我愣住了,他也愣住了,捡起地上的半载衣袖手忙脚乱想往我胳膊上套,我觉得他真是太慌张了,袖子没套上去,又把我的衣襟扯开了,露出里面淡粉色的里衣。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上前替我把衣襟拉起来,又有些不敢,满脸通红,很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实在不忍心责怪他,因为他看起来象要哭了一样,一个大男人若是为了这点子事在我面前哭鼻子,感觉画风有点诡异,男人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勇于承担就是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就在这时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人,看到我们,他们都做出被雷劈了的表情,有几位千金还捂住了眼睛,好象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画面。
白长简从人群里走出来,解下自己的长袍披在我身上,脸色很不好,怎么回事?
我还没说话,又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居然是杜丞相,他的脸色也不好看,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那男人的脸上,你这个孽障!
这一巴掌打得可真重,脸立马就肿了,五根手指妥妥的印在上面。
男人跪下来,对杜丞相痛哭流涕:爹,我会对她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