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依着宁十一的脾气,哪怕把天捅破了,他也不愿意离开月儿,毕竟她怀了他的孩子,虽然没有成亲,但他已经认定月儿为自己的妻子,做为丈夫,怎么能让有身孕的妻子独自一个人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生活,怎么想都觉得不放心。
但最后,他还是跟着庞管事走了。因为月儿求他,她头一次在他面前说话这么软绵,带着哀求的口吻:“你不要闹了,先回去,生完孩子,我等你来看我。”
宁十一不知道月儿这些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只为了哄他走,但她这么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心里抽抽的疼。
宁十一长这么大,头一次知道心疼人是怎么滋味。他以前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就是钢铁,面冷心硬,孤独终老,可没想到有一天,他这块钢铁也能化作绕指柔,会把一个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尽管这个夜晚,他有太多的悲喜,有太多的激动和愤怒,但他倒底是个冷静的人,他知道庞管事很看重月儿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在这段日里子,月儿会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协助皇上搞清楚这里的秘密,把抓来的人都解救回去,带着他的女人和孩子回到临安城,用他的下半辈子来守护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他问庞管事,“吃了那药丸会怎么样?”
庞管事瞟他一眼,“怕了?我看你吃的时候蛮勇敢的嘛。”
“我不是怕,”宁十一说,“我只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她生完孩子?”
庞管事上下打量他,笑了笑,“以你的体格,完全没问题,最多受点苦头。”
“什么苦头?”
庞管事说得轻描淡写,“每到月圆之夜,你的身上会奇痒无比,熬过那个时辰就没事了。”
宁十一有些不信,“就这样?”
“对,”庞管事笑着说,“就这样。”
宁十一默了一会,心里还是憋着火,突然一把抓住庞管事的胳膊:“明知道月儿有了身孕,还逼她吃药,你存的什么心?”
他的手指坚硬如铁,用了七八分的力道,庞管事吃痛,却没有求饶,只是淡淡的道:“孩子的安危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证,在这里,每一个孩子都会平安健康的出生,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宁十一看了他一会,缓缓松开了手,“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我的女人和孩子要是有任何闪失,我一定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庞管事活动了一下手臂,说,“你回去带个话,如果你不打算再接受新的女人,那么其他两人中必须有一位要接纳女人。”
宁十一没说话,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突然说,“你们逼迫我们接纳女人,只是为了让她们怀孩子是么?”
庞管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回答他。
——
第二天早上,宁十一走进墨容澉的屋子,一声不吭跪在地上,勾着头,“爷,奴才犯了死罪,请爷惩罚。”
墨容澉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斜斜瞟他一眼,“说说吧,犯了什么死罪?”
“奴才自打进了宁家军,这条命便是爷的,但奴才昨晚上,”说到这里,他顿住了,把命舍给了一个女人,真要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情。
“昨晚上怎么了?”墨容澉问。
宁十一一咬牙,把昨晚的事如实告诉了墨容澉。
宁十九站在墨容澉身后,听到这些话,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墨容澉端着茶杯,手指在杯壁上摩娑着,“你吃了庞管事的药丸?月圆之夜才会有所反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