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将秦笑笑送回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两人在门口道别,景珩看了看里面,赶在秦山出来之前低声说道:“我会让秦叔叔认下我这个女婿,你不必担心。”
说罢,他揉了揉秦笑笑的头,转身快步离开了,愣是让她那句“我还没有答应”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笑笑,你咋不进来?”秦山不放心闺女,一直候在大堂里等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就走了出来,只看到景珩消失在夜色下的背影,就没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来时的官服。
“爹,你吃过了吗?”秦笑笑回过神来,上前挽住父亲的胳膊往里走。
“吃过了,就等着你回来呢。”秦山呵呵笑,又板着脸叮嘱道:“你一个姑娘家,不能回来的太晚,谁知道有没有坏人盯上你。”
秦笑笑解释道:“爹,今日有鲤哥哥送我所以回来晚了,不然我一个人肯定不会轻易外出,更不会天黑了才回来。”
秦山暗自嘀咕:就是姓景的臭小子在,你老子才更不放心。
心里如此想着,他忍不住说道:“虽说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如今都到了成家的年岁,该避嫌还是得避嫌,免得人家公主府误会,以为咱们想攀高枝。”
秦笑笑一听,心虚极了:“爹,其实、其实没人会误会……”
之前父亲就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和鲤哥哥走的太近,她不仅没有听从,还让他们之间纯粹的兄妹情变得不纯粹,现在就差她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想到这里,她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心里也有很愧疚。她和鲤哥哥的事,该知道的人几乎都知道了,却独独瞒着父亲一人,实在太不应该了。
她得在公主府的媒人上门前,找个机会将这件事跟父亲坦白。
秦山没有察觉出闺女的异常,继续说道:“你还小,没见过的腌臜事多着呢,万一有人瞧上了姓景的想让他做女婿,知道他跟你交好,指不定在背后咋嘀咕你,咱们不能不防……”
这样的事不少,多年前他们村里就发生过。那时村里的小姑娘让另一个村里的富户看中了,想聘来做媳妇儿,谁知道同村有户人家想把女儿嫁进富户。
这户人家知道富户瞧上了他们村的姑娘,竟然找了地痞流氓到处败坏姑娘的名声,说她不知廉耻到处勾搭野汉子,早就跟野汉子们不清白了。
被这么一闹,这姑娘的名声彻底毁了,在一天夜里趁家人不注意,跳到青湖淹死了。虽然后来真相大白,那户毁人清白的人家没有落到好下场,但是受辱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爹,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秦笑笑听罢,连连向秦山保证。
秦山以为自家闺女听进去了,遂欣慰道:“你知道就好!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快回房歇着吧,明儿个还得到秦府贺寿,去晚了就不好了。”
秦笑笑点了点头,也叮嘱父亲早些休息,就推开门进去了。
秦山叮嘱闺女把门窗关紧锁死,这才走到走廊尽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躺在床上的秦笑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时浮现出她和景珩幼时的画面,一时浮现出自景珩同她表明心意后的种种,最后定格在景珩张开棱角分明的嘴巴,一口咬下半个糖葫芦……
啊啊啊!
黑暗中,她粉白的脸再次涨红,猛地把脑袋埋进了被窝里当鹌鹑,似乎这样就能把反复出现在脑海里的羞人画面赶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时,秦笑笑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今日遭遇的各种异样是以往从未有过的。她想起胡晴晴提到李昭时,那副害羞带怯的模样,与她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她对鲤哥哥生出了男女之情么?
这个想法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劈的她半晌回不过神来。下一刻,她一骨碌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草草的穿上外衣就趿拉着鞋子打开房门往走廊尽头跑,气息微喘的在秦山的房间门口停下来。
“笑笑,是你在外面?”秦山还没有睡着,听到停留在门口的脚步声似乎是闺女的,他心里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掀开被子爬起来赤脚跑来开门。
看到闺女真的站在门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心疼坏了赶紧把闺女拉到屋里,将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笑笑,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梦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