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景珩这么一说,她心里更没底了:“我还是觉得太草率了……不过你觉得问题不大,先跟圣上提一提。要是圣上也觉得可行,就让其他人试试,你别插手了。”
景珩皱了皱眉,问道:“为何让其他人试?你觉得我无能做不到?”
秦笑笑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鲤哥哥,你脾气不太好,我怕你一开口,还没来得及讨价还价,人家就一棒子把你打出来。”
能把生意做到让朝廷看上,肯定不是小商小贩,自然不缺聪明才智,会轻易“咬下”朝廷跑下的饵,这里头扯皮的事情多着呢,她真不觉得鲤哥哥有这份耐心。
听了她的一番解释,景珩依然觉得被她小看了,不高兴的揉巴她的头。
他在户部任职,没有往上爬的野心,但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不愿被自己的心上人看轻。
要说一开始他仅仅是向元和帝提议,如今秦笑笑的态度,反倒激起了他的雄心壮志,决意达成这件事。
秦笑笑不想顶着个鸡窝头,赶紧扒拉他的手:“鲤哥哥,我觉得圣上点头的可能性不大,要是圣上自己也反对解除海禁令,你贸然提出来圣上生气了怎么办。”
景珩显然比她了解元和帝,说道:“不会的,这些年的税收勉强够用,一旦出现罕见的天灾,朝廷拿不出更多的银两赈济灾民。若是海贸能够充盈国库,皇舅舅不会反对。”
皇舅舅苦于现有的水军无法抵抗海倭的进犯,才没有解除海禁令。倘若由朝廷组建商队出海贸易,解不解除反倒无关紧要,但是带回来的钱财却能扩建水军,无须畏惧海倭。
“好吧,你是圣上的亲外甥,圣上生气了也不会对你怎么样,那你就说吧,不过不能把我抖出来,就说是你自己琢磨的。”秦笑笑告诫道,不愿出这个风头。
“这是为何?若是皇舅舅采纳了,定会嘉奖于你,这样不好吗?”景珩不理解她的想法,还在想事情成了,让她领下所有的功劳。
“不是说了嘛,我是纸上谈兵,真正的挑战是实行起来落到实处,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实在担不起圣上的嘉奖。”
秦笑笑真心不愿出这个头,竭力劝说未婚夫:“再说咱俩的婚期都快定下了,这份功劳你得了跟我得了没什么两样。”
她有逆天的气运在身,这件事情又是她的主意,八成是能成的。万一事情太过顺利,让人看出端倪,泄露了她的老底咋办?
像她这种藏有大秘密的人,还是低调点为好。
景珩听罢,认定她是为了帮自己,心下不由得一软:“不一样,有了皇舅舅的嘉奖,旁人也会高看你一眼,不敢轻易欺负你。”
秦笑笑是老天爷护着的人,岂会怕旁人的欺负。这话她不敢说出来,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所以你要上进呀,等你加官进爵站在高位,谁敢欺负我?”
景珩胸口微热,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好。”
见他当真了,秦笑笑连忙说道:“你放心吧,没人敢欺负我。再说凭你和殿下的身份,以后我走在外面,只有欺负别人的份,肯定不会吃亏的,你别想太多。”
景珩愈发觉得她体贴,眼底的柔情浓的化不开:“我知道。”
秦笑笑无语,你到底知道啥了?
景珩没有在秦家久留,当天下午就回去了。他没有立即进宫,而是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查阅了历朝历代有关海贸的典籍,再结合秦笑笑的策略进行整合。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根本完不成。
好在他虽然对加官进爵没什么执念,但是决意要达成一件事便不会半途而废。
倒是护国公主暗暗纳罕,还特意询问了一番,被告知不久后就会知晓,她就没有多问了,随他折腾。
在这期间,护国公主挑了个好日子,携厚礼和媒人到秦家商议婚期,最终将婚期定在了三月十六这一天。
婚期未定前,秦笑笑不觉得有什么,这下婚期真正定下来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太快了,情绪渐渐变得有些浮躁。
林秋娘察觉到了,悄悄问道:“之前盼着婚期早早定下来,好不容易你爹不反对了,你咋又不高兴了?”
秦笑笑挠了挠头,纠结道:“娘,我没有不高兴,就是觉得太快了,我竟然都要成亲了。再想到一成亲,说不定很快生娃娃当娘,就、就别扭的很,我自己还是个宝宝呢。”
说到最后,她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无法想象自己生娃当娘的画面。
“都要嫁人了,还说自己是宝宝,你脸皮比咩咩的羊皮都厚了。”林秋娘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就是想太多闹的:“还有别天天把生娃娃挂嘴边,也不知道害臊。”
秦笑笑理直气壮的说道:“害啥臊啊,生娃娃是天伦,跟人吃饭喝水一样。既然嫌生娃娃羞耻,那怎么还要拼命生?”
林秋娘:“……”
无法反驳,她抬手拧住闺女的耳朵:“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娘我还要脸呢!”
秦笑笑嗷嗷叫,屈服于老娘的武力:“娘,我知道了,保证不再胡说八道,您快饶了我吧,耳朵要让你拧坏了。”
林秋娘压根不信她的话,手倒是松开了,幽幽说道:“这样不知羞臊,也就跟你一块儿长大的小景受得了。”
秦笑笑捂着耳朵,到底没敢还嘴,心道:都这么熟了,羞臊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