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带着秋李氏进了别院,看了看倒在地上哀嚎的薛氏蹙了蹙眉。川柏川谷听到夜皎月的呼唤便急急忙忙的拿着棍棒冲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是薛氏,便都不敢动手,围着她一左一右有些不知所措。
秋李氏看了看地上的薛氏,又看了看站在台阶上一脸淡然镇静的夜皎月,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的儿子又回来了。“静…静玥…这……”
夜皎月恭恭敬敬的给秋枫和秋李氏行了一礼,说道:“爹、娘,刚有个人突然叫骂着冲过来扑向我,多亏儿子反应及时才躲过一劫。天色有些暗了,也没看出那人是谁,想必是刺客,便下意识地踹了一脚。可净荷妹妹却说我踹了她母亲,儿子不懂,母亲不应该是娘您么?何时又变成了那躺在地上的刺客?”
秋枫蹙了蹙眉,看着地上的母女俩冷声道:“没规矩。”
薛氏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好不容易坐起身大哭起来。“郎主啊,我伺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就算不是主子也算半个主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今日就这么被静玥冷不丁的踹了一脚,以后让我可怎么有脸活啊!”
秋枫还未开口,夜皎月便淡笑着上前作了个揖。“天色暗了,我竟不知踹了哪个府上的主子?静玥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我…”薛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捂着胸口捣了好几口气才呼吸顺畅些。
“静玥,胡闹!”秋枫冷声喝止,“你是秋府的嫡长子,岂有给下人作揖的道理?!”
夜皎月挑了挑唇角,“可她…”
“她不懂规矩,你也不懂不成?!”秋枫瞪了瞪眼。
夜皎月连忙笑道:“爹,儿子病了这些年,却觉得自己在旁人眼中早已不是什么主子了。有些人根本没把我当成主子,她们自己才是主子。秋府嫡长子的名讳都能如此轻易的被人叫来叫去!”
秋枫岂能不懂她的意思,冷声道:“那我儿觉得如何是好?”
夜皎月淡笑道:“爹,我娘的心太善,让有些人蹬鼻子上脸。以前是我这个儿子不争气,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我好了,为这秋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正一正这家风。虽说是后院的事,我本不该管,但此时已经涉及到规矩底线,还请爹准我插手。”
秋枫心中早有此意,却一直碍于薛府势力,不敢做得太绝。“静玥…”
“爹,您放心。”她走近一步,小声道:“我有办法让她闭嘴。”
秋枫深深地看着她,而后缓缓道:“既然我儿想成就一番,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不齐,何谈后者?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夜皎月连忙作了个揖,“谢谢爹。”
夜皎月理了理衣摆,俯身小声对哀嚎的薛氏说道:“薛姨娘,你可知道,未经家中主母允许,暗自与丫鬟私通是何罪名?”
薛氏的哀嚎声戛然而止,瞪着浑圆的眼珠子看着夜皎月。
夜皎月轻笑一声,“别说我没证据,莫要张狂,让我爹知道了,他可就不是薛府能保得住的了。”
“你!”薛氏双目赤红,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他是如何知道的?他一直要死不活的,哪有机会知道这些?!
可她只是想,却不敢问。秋枫就站在这,如果被他知道了,那她的净冬肯定会被抽筋扒皮啊!
夜皎月优雅的蹲下身,面上依旧是微微笑着,声音更低了几分。“你可知我四弟现在何处?”
净凉?薛氏微微怔忡,“他在哪郎主自有安排,与你何干?”
夜皎月听了这话倒是愣住了,看来秋净凉的事情威胁不了这薛氏啊!自己的大儿子不争气,不是顺理成章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么?
既然小儿子威胁不了,哪还有大儿子不是?“薛姨娘,你虽然做事不过脑子,但也不是个傻子。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若不想事情闹大,便乖一点。”夜皎月语气依旧温和,说完了这些,才缓缓站起身来。
再次优雅的理了理衣摆,夜皎月迈上台阶,转过身面对众人说道:“薛氏不懂规矩,冲撞少主,将她拖回西苑,没有郎主主母和我的吩咐,西苑众人均不得擅出!”
“你凭什么?!”秋净荷一听要将自己的亲娘关起来,大声尖叫道。
“放肆!”还未等秋枫呵斥,夜皎月已经开口。她其实早就知道,这对母子都是没脑子的,自己这样一说,被吓住的薛氏肯定不敢说话,可什么都没听到的秋净荷肯定是沉不住气的。秋净荷啊秋净荷,你个缺根筋的,这件事说不好就是被人利用的!今天我就替你长兄好好让你长长教训,免得日后惹下大祸!
秋净荷站起身来,叫嚣道:“她好歹生我养我,他不是主子,我好歹是吧?你这么对她,岂不是给我没脸?”
她在心中冷笑,罢了,秋净荷,你个傻子,我等的就是你这一句。“生你养你?生你不假,可养你乃是主母之责!秋净荷,你身为庶女,本该老实本分,多跟主母学习规矩,日后嫁人老实本分的做你的贤妻良母。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怒喝你的嫡长兄,是谁教你的这些规矩?就是你那位庶母吗?还问我凭什么,吾乃秋府嫡长子,乃汝之长兄!可我问你,你如此嚣张跋扈不懂规矩,凭的又什么?!”
“你……”秋净荷指着夜皎月,如果不是父亲在此,真恨不得此刻就上前挠花了他的脸。
“来人呐,拿竹板来!”夜皎月蹙着眉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