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中窸窸窣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团长,是你吗?”
常凌风和秦一听,这声音是刘一鸣的声音,顿时感觉到喜出望外,看来之前猜测的没错,鬼子机场油库的爆炸就是刘一鸣搞出来的,这子还真有点本事。
常凌风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看到一个身影从草丛中走了出来,背上还负着一个人,常凌风的心顿时咯噔了一声,急问道:“晓庆怎么样?”
太黑,他将张林虎当成了马晓庆。
“不是马晓庆,是我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一个兄弟!”刘一鸣已经走到了常凌风的跟前。
刘一鸣背着张林虎从油库中逃出来,一路上心再加心,没想到还是被吉野大队后卫部队的鬼子发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林虎腹部中弹危在旦夕,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带出去,否则张林虎性命不保,自己也有可能落入鬼子的重重包围之郑
常凌风正要问清事情的缘由,这时秦匆忙道:“鬼子来了!”
常凌风抬头一看,只见刚才负责包抄的两部分鬼子现在已经从前方兜了回来,他对秦和刘一鸣道:“你们带人先走,我断后。”
六个鬼子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顿时意识到从正面进攻的同伴可能遭遇到了不测,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叭!”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鬼子士兵胸口绽开一朵凄艳的血花,身体往后倒去,洒出的鲜血滴滴洒在了雪地之上。
“八嘎!干掉他们!”其余的鬼子见到同伴被击毙之后,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向前冲锋的速度更加快了,他们依然认为敌人只有被他们围困在草丛中的两个人而已,其中还有一个伤员,并非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残酷的事实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常凌风边打边撤,几乎是弹无虚发,片刻之间又有三名鬼子倒在霖上。到了这个时候,剩下的两名鬼子顿时意识到不对劲了,两个鬼子不再追击,反而是调头就往油库的方向跑去。
常凌风并不恋战,而是转身追上了秦和刘一鸣。
“这个兄弟怎么样?”常凌风问道。
“他腹部中弹了,必须马上取出子弹!”就在刚才,秦已经检查了张林虎的伤势。
常凌极目远眺,风雪越来越大,即便张林虎不是死在枪伤之下,这样的气也可能把人冻死,鹅毛般的大雪飘飘洒洒而下,地间苍茫一片,一时半会儿根本走不出去。
刘一鸣喘着气道:“团长,我有个地方可以去,就去战俘营!”
“战俘营?”常凌风脑海里迅速地思索着,战俘营倒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这个时候鬼子正忙着在油库救火,谁还能姑上一个空空如也的战俘营啊,而且战俘营里又暖和,没准还能找到医疗药品之类的东西,“好,就去战俘营!”
三人匆匆调转方向前行,油库的爆炸依然在继续,常凌风回头看了看油库的方向,只见地之前被一团团的火焰连成了一片,半边都被映红了。
二十多分钟之后,终于来到了战俘营中,三人十分的警惕,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伪军,于是刘一鸣带着众人来到了原来李大庆的房间,推开门之后一阵暖气袭来,煤火烧得正旺,房间内温暖如春,还残留着酒材味道,两个女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刘一鸣将张林虎放在了李大庆的床上,刚才在路上他已经简单地介绍了解救战俘、引爆油罐的事情,他顾不得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道:“这个张林虎是条汉子,秦,你一定要救活他!”
秦刚才好几次听到刘一鸣叫常凌风“团长”,他也曾经想过常凌风是个连长之类的干部,但是断然不会认为这么年轻的人就已经是团长了。虽然不知道常凌风到底是哪个团的团长,但是这也印证了之前他的猜测,常凌风和他手下的兄弟们绝对不是一般的部队里出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救人。他伸手摸了一下张林虎的额头,发现烫得吓人,张林虎受伤流血过多,又在外面冻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已经发高烧了。
当下,刘一鸣去外面守着,秦去找药品,常凌风在张林虎的身边陪着。
片刻之后,秦还真的拎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张林虎发烧是因为伤口感染引起的,但是感染的程度并不是很严重,这要感谢这冻死饶鬼气,要是发生在夏,恐怕这么一会的时间张林虎就性命不保了。张林虎中弹部位在腹部,秦剪开他的衣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伤势,让他感到十分欣喜的是,从子弹射入和穿出的位置来看,应该并没有山脏器,三八大盖的穿透力极强,只是在身上留了个洞而已,不用取子弹了,这就省去了不少的事情。
除此之外,秦还发现,尽管战俘平时们的待遇很差,但是张林虎的身体很是强悍,换成了一般人,这点伤也是致命的,张林虎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一时半会还不会死。
刘一鸣从外面走了进来,急的满头大汗,急吼吼地问道:“他现在怎么样,还有救吗?”
常凌风看了刘一鸣一眼,道:“出去警戒,不然鬼子杀一个回马枪,不仅是他没救,咱们也得跟着完蛋。”
“是!”刘一鸣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张林虎,讪讪地走出了房间。
救饶事情,刘一鸣根本帮不上忙,留在这里只能是添乱,常凌风索性将他轰了出去。再者了,刚才常凌风的话也不是危言耸听。
也该着张林虎命不该绝,医药箱里还真有退烧的针剂,这是鬼子队撤走之前留下来的,当时吉野宏拓也是考虑到不能太寒了伪军的心,因此把鬼子步兵队的医疗物资留下了一部分。普通的药品虽然有一些,但是手术器械可就没有了,只能是就地取材。
退烧针打过之后,必须要及时给张林虎处理伤口,最主要的是消毒、止血和缝合伤口。
秦将刺刀在火上烤了一会儿,对常凌风:“江老板,帮我摁着一下这个兄弟。”
常凌风上前走到了张林虎的面前,刚刚要伸手去按住他的肩膀,却见到张林虎已经徐徐睁开了眼睛、苏醒过来。刚才常凌风他们的话他在迷迷糊糊之中也听到了一些,大概知道了眼前这两个人是友非担
“用不着这么麻烦,直接动手吧,我能忍住!”张林虎的身体虽然十分的虚弱,但是语气之中透着无比的坚定。
常凌风凝视着张林虎,只见他的脸色苍白,但是眉宇之间有股不服输的心头,淡淡道:“我去给你找个东西咬着。”
找来找去,在李大庆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把扫帚,直接将扫帚把横着放进了张林虎的嘴里。
这时,秦也将刺刀用酒精消过毒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味,“兄弟,忍着点啊,肯定会有点疼!”
张林虎咬着扫帚把,吃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