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绝大多数的人来讲,自己手中的权力和财富有朝一日被别人夺走了,那他也失去了尊严和脸面,有血性的人会选择拼死抵抗,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还有的是既然打不过你,那么我就跑,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讲,他们会选择隐忍,不惜放下自己的尊严,甚至与当初抢夺你、伤害你的人继续相处,讨好自己的仇人,不为别的,只为有一天把自己失去的一切夺回来,把自己所受的屈辱加倍地返还给自己的仇人,将其踩在脚下,让其永无翻身之日。
无疑,大棒槌属于最后一类人,他绝对是一个能够卧薪尝胆的典范,一匹阴险贪婪的恶狼。
大棒槌本名韩三德,出身于一个热河的一个农民家庭,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他并没有继承祖辈的勤劳与淳朴,早年间极其顽劣、好吃懒做,经常和一些市井泼皮混在一起,由于他本人狠辣,又有头脑,很快就成了一众泼皮的小头目,为非作歹的事情做了不少。第二次直奉大战时热河全境惨遭兵火、民不聊生,他一看这形势,就趁乱上山投靠土匪干起了无本的买卖。
1933年,热河战役爆发,东北军节节败退,热河省主席汤玉麟这个名副其实的“热河王”,在日军的威逼利诱面前,竟然弃城逃跑,导致省会承德失守,热河全境沦陷,至此东北全境沦入伪满统治之下。日军的入侵,压缩了热河土匪的生存空间,大棒槌所在的山头被剿灭,他不得不带着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兄弟一路向西逃窜,直到石头山才算落下脚。
很快,大棒槌凭着他的算计和一股狠劲在众山头中站住了脚跟,他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正在大棒槌意气风发的时候,刘一刀横空杀出,大棒槌实力不济,但他并没有选择鱼死网破或是远走高飞,而是找机会隐忍了下来。论年龄,他比刘一刀大了近十岁,但依然喊刘一刀大哥。刘一刀对他也还不错,并没有为难他,而是让他坐了第二把交椅。
然而狼终究是狼,表面上对刘一刀毕恭毕敬,可大棒槌一天也没有放下报仇的念头。他秘密联系旧部继续打造小团体,同时积极与外面的土匪特别是二妹相勾连,意图时机一到来个理应外合一举把刘一刀拿下。这次二妹娶小妾就是他们设的局,目的就是趁着刘一刀去喝酒的就会把他扣了。
此刻,大棒槌正在山洞里走来走去,他的内心很是焦急。白天,他看到常凌风等人的突然造访,并见识了常凌风的本事,他越发感觉到必须要动手了。不然有常凌风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跟着刘一刀,恐怕自己永无翻身之日了。于是他趁着常凌风他们比试枪法的时候,偷偷叫一个心腹到二妹那里报信,临时改变原来诱捕刘一刀的计划,并将起事的时间提前到今晚。
在刘一刀房间里,他并没有对常凌风下手,这样的人才以后要是能为自己所用最好。如果常凌风不肯也没有关系,刘一刀被人下了药,而常凌风是晚上唯一一个同刘一刀喝酒的人,自然嫌疑最大。而自己是带着人过来戡乱的,到时候自己只要振臂一呼,这石头山上的兄弟们还不照样像以前那样唯自己马首是瞻。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中。虽然说他现在已经把进山的最重要的一个关卡,也就是现在所在的山洞给拿下来了,但他担心派去的豹子和野鸡在解决山下的岗哨时出差错,因为这些岗哨大多以前都是他的手下,因此他并没有让豹子和野鸡对他们灭口,这些人以后稍加安抚一下就又可以跟着自己干了,继续带他们吃香的喝辣的,他们难道会不同意?
正在大棒槌胡思乱想的时候,豹子、野鸡带着光头等人来到了头道山洞。
“金刚兄弟,你可来了?路上辛苦了。”大棒槌快步上前,握着那个光头的手道。
“韩大当家的,接到你的传信后,我们大当家的就让我带着山上一半的兄弟来支援你了,兄弟们一路上都是小跑着来的。”
“兄弟们都辛苦了,过了今晚,我大摆宴宴好好犒劳犒劳兄弟们。”
“山上情况怎么样?”金刚低声问道。
“放心吧,守山门的是我们自己兄弟,山寨里那群家伙一个个喝得烂醉如泥,姓刘的没个一天一夜肯定醒不了。”
“嗯,那就好,我们大当家的来之前特别叮嘱我,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杀人,日本人说了,将来要收编我们,到时候兄弟们人多势众、兵强马壮的可以好好地跟日本人谈条件。要是搞窝里斗拼光了那可就没得谈了。“
“姓刘的我都没动,别人就更不会了。”大棒槌道。
“那个姓刘的是日本人看上的,要留活口的,日本人也想收买他。”
“嗯,先上山吧。我们前面走,解决这里到山门之间的岗哨,你们在后面50步的地方跟着,声音一定要轻。到了门前的开阔地马上跟上我们,我们一起冲进去。”
“好。”
大棒槌一摆手,豹子和野鸡就跟了上来。三人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有5处岗哨,都被他们顺利制服了,没办法,谁会想到二当家的反水了呢,几个岗哨都是猝不及防就被豹子和野鸡放倒了。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三人就来到了山门前的开阔地上。走到离大门150米的地方,大棒槌吹了声口哨,只见山门缓缓打开。
“兄弟们,赶紧冲进去。”大棒槌一挥手。
金刚带着二百多土匪就要往大门里冲,刚冲到大门只有100米的地方,突然大门“咣当”一声又关上了。土匪们停止了冲锋,继而是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金刚拔出枪,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大棒槌也很是纳闷,心砰砰地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