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苏眉笙笑出了声。
段景逸看似无意的瞄了她一眼,实则已将她方才巧笑倩,美目茕的娇艳之态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她即便是素颜,依旧不减佚貌之姿。虽处陋室中,依然灵动逼人。此时的苏眉笙褪去了以往的稚嫩,反而浑身都透露着熟韵而高雅。
只可惜,她不属于他。
“今日无酒,实为憾事!”心中怅然的段景逸感叹道。
“奴婢不知晋王会来,不然一定会提前备上好酒。”苏眉笙道。
段景逸目光闪动,他想起了很早之时,在闲贞冷宫里两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时的畅意,不由地黯然笑了笑。
似乎以往那种自由相处的时日去而不复返了,苏眉笙身上有了曦妃的烙印,就如同一道无形的墙,令人无法逾越。
可,如今能与她共处一室,共进一桌,还能面对面而谈,却又成为了段景逸此生最为奢华的相遇。
“站着作甚,坐下来与本王一起用膳。”
“奴婢不敢!”苏眉笙保持着一个宫女该有的本分。
段景逸失笑出声,“这句话若出自他人之口,本王一定信,可出自你苏眉笙之口,本王还真不信。”
苏眉笙倾时被噎住了,那日在宁安殿段景焕说的:“不敢?这天下有你苏眉笙不敢做的事?”与今日段景逸所说的意思同出一辙。
她就这么失败吗?就是想装个弱女子都没人信。
在他们两人这里,她的尊卑礼节已然成为了无用武之地,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将礼节全部抛开。
“奴婢恭敬不如从命。”说罢,苏眉笙大大方方在段景逸的对面坐了下来。
苏眉笙此举算是止住了段景逸的继续调侃:“这才像你。”
她能说什么?
什么也不能说,那就吃吧。
苏眉笙夹起一些野菜放进了火锅里,烫了烫后,便夹出来放入了段景逸的碟子里:“晋王,尝尝这些野菜,别有一番风味。”
野菜?
段景逸狐疑的看着碟子里的菜:“你如今落得如斯田地了?”
若说屋子里在用度方面差点也就罢了,可连吃的都得去挖野菜了,还真是大大出乎段景逸的意料。
这句话放在一般的女子身上,不是会为自己当下窘困的状况面露委屈,眼泪婆娑,泣声诉苦以博人同情。就是羞愧难当,怕被人瞧不起。
可苏眉笙对这句话脸不红心不跳,并不以为怜也不以为耻,而是津津有味的吃着刚捞出来的一筷子野菜:“奴婢在混迹市井时,挨饿是经常的事,动不动就身陷囹圄也是家常便饭。因而奴婢首先学会了困境下的自娱自乐,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现下这样的境遇对奴婢而言,已属很好了。自耕自足,无须求人,更不用看他人脸色,反而逍遥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