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人，甚至更多的人失踪，为什么没人发现？
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周围的寨子为什么没发现不妥？
这个问题任八千没提醒的话，女帝还没有想到。可他一提醒，女帝立刻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了。
“你有什么想法？”
女帝阴沉着脸问道。
“首先有几个事情要弄清楚。”任八千皱眉一边思索一边开口说着自己的猜测：
“第一，这些放牧者的寿命是多长？咱们经过的那些寨子，那些玉腰奴起码进入人体十几年以上的时间，仍然没有完全转变成玉腰奴。也就是说玉腰奴的培养起码是以二十年为单位的。
那么，这些放牧者培养玉腰奴，培养这片林子，用了多久？五六十万人看起来很多，但如果拉长到上百年甚至更久，每年失踪的人数会减少很多。可即使这样，每年凭空消失五六万人，也不是个小数字。”
“第二，这些玉腰奴是消耗品，是食物，消耗速度是怎么样的？上面所说的数字，是按照现在的玉腰奴数量来计算的。
再算上数十上百年的消耗，之前猜测的数字会大大提升，可能会是上百万，甚至两百万人。”
任八千说到这里，女帝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任八千的话让她突然觉得古族好像是被养在这里的牲畜，就像是山外蓄养的那些角牛和跳羊一般。
“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那些放牧者数量到底有多少？三十几人，只是他们这一批的人数。按照博尔所说，他们在成年后便会放弃童年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有一个聚居的地方的。
其中必然有一部分放牧者是生活在那里，看顾年幼的族人。其他人则是会在成年后离开，寻觅一个地方独自生活。那个聚集点在那里？放牧者的总数量是多少？他们的生育能力和寿命都是如何？”
任八千的这三个问题，让女帝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这三个问题引申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仅仅是这里的三十几个放牧者，就有着上百万的古族死在他们手中。
若是放牧者数量多一些的话……
“不过我想放牧者这种东西的数量不会太多。”任八千想了想又道：“如果有数百放牧者的话，这些年死亡人数会多上十倍，千余万人已经接近古族的总人口数了。”
毕竟古族总人口才一千多万人。
“还有么？”女帝等了片刻，见任八千不开口，扭过头去看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生辉。
“我有个想法，这些放牧者下手的古族，肯定是最边缘的寨子，这样才不容易被发现。可这么大的数量，不可能这么久还能瞒得住。
除非一种可能，便是那附近的寨子，也被他们控制了。
将一部分寨子的人迁移到这种隐秘之处转变为玉腰奴，其他寨子的人留在原处作为屏障。这样哪怕他们行为稍微有些不妥，其他寨子就算疑惑也不会想到太多。比起直接消失，这种办法让人更不容易察觉。
然后每隔一段时间，这个屏障都会缓缓向内推进。”
任八千在地上画了个圈子，然后在园内贴着边缘又画了一个圈子：“这样一点点向内缩进，他们是在蚕食着古族。”
女帝听的一阵毛骨悚然，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不过这些放牧者最危险的便是在其一直是隐秘不为人所知的。如今已经知道了他们，就好做多了。
他们并不强大，我们这些人就已经杀了三个放牧者，何况是整个古族？
他们之前未必没有被高手发现……”
任八千安慰道，随后脸色有点古怪：“不过那些高手恐怕都败在告诉他们名字这一点上了。”
只要稍微想一想，以古族人的性子，遇到了这种情况，放牧者一问他们名字，怕是都直接中招了。
女帝过了许久才长长出口气，看着任八千道：“你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肯定的！不需要怀疑！”任八千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白牙。
不过在闪耀着光芒的皮肤下，这白牙也不那么显眼了。
“回去吧。”女帝起身道。
“跑不动了，求抱！”任八千张开双手。
“呸！”
任八千是被女帝拎着脖颈子拎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