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城位于绵延数百里的雁回山南麓,是越国南部数一数二的大城,而雁南城城北便是镇南王府,城中心宽阔的府前街上,一座巍峨雄壮的宫门矗立在此,大门顶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匾上“世袭镇南王府”六个古色古香的大字透着皇家的雍容和华贵。
宫门前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南城门,将整个雁南城一分为二。而四四方方的镇南王府则被青灰色的高墙围起,高墙内数百间高大雄伟的建筑一路向北蜿蜒延伸,甚至盖住了城北那座小山的大半个山头,远远望去,好像天上宫殿一般,民间传说镇南王府的最高处的宫殿,就是就是建在云层之上。
“什么时候能进去,看看那个传说中建在云层上的宫殿,要该多有面子啊。”城西一座只有一进的小院门口,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靠着门柱望着远处的宫殿正喃喃自语,冷不丁一个扫把头拍了过来,“就知道做白日梦,今天的功课可学好了?走,去把垃圾倒了。”
少年连忙叠声称是,回头从一个围着围裙穿着湖青色襦裙的妇人手中接过簸箕,一溜烟的向巷口跑去。妇人看着少年欢快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正待转身回屋,却又听见少年欢快的声音远远传来,远处巷口一个拎着簸箕身影又重新出现,欢快向家跑来,“娘,爹和大哥回来了”。
那妇人赶紧解下围裙擦了擦手,从门里走了出来,却见那少年身后一前一后两个人牵着马从巷口转了进来。走在前头的大汉四十出头的样子,穿了一件半旧的灰色圆领袍,浓眉阔脸,身材魁梧;走在后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身材高挑,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穿了一身洗得有点发白的麻布衣,手上还拎了一串纸盒,两个人都面带微笑,朝门口快步走来。
对面的大门也“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头,冲前头的大汉打了声招呼,“崔管事,轮到休沐啦?”
被称为崔管事的大汉冲老头拱了拱,“刘叔,不是休沐,崔某要出趟门,这不回来交代下事情嘛,这段时间崔某家里要有事帮忙,还要请街坊们多帮衬帮衬,这边先谢过了。”
老头哈哈大笑,“这是哪里的话。”
崔岩不是雁南城的土著,祖上为躲避战乱从北方南迁来越国,历经几番辛苦才在这雁南城站稳脚跟,到了崔岩这一辈,崔岩凭着祖传的本领和精明的头脑,经过十余年间的努力,在镇南王府当上了一名管事,还辛苦打拼置办下城西这处宅子,和妻子李隐娘将崔安、崔宁和崔云娘三个儿女拉扯大。
崔岩将马交给身后的大儿子崔安,牵着李隐娘的手走进小院,身后的崔宁已经从崔安手里接过了纸盒,提到鼻子处使劲一嗅,“这是兴禾斋的糕点,是给云娘的,崔大郎,我的呢?”
年轻人拴好马,又从马背上拎下个包裹,扬声笑道,“二郎,你的礼物在这呢。”
崔宁冲过来一把抢下,一手拎纸盒一手拎包裹边喊边跑了进去,“崔小妹,快来拿你的东西”,崔安哈哈大笑着跟了进去。
屋里崔岩和李隐娘已经各自坐好说着话,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了崔岩和李隐娘的跟前,崔岩慈爱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咱们家云娘可越来越乖巧了哦。”
李隐娘也微笑的点头,一眼瞄见拎着东西跑进来的崔宁,故意板下脸说道,“就是二郎最不懂事,这么大了还咋咋呼呼。”
崔岩摆摆手笑道,“不碍事,少年郎的心性如此,大郎前两年也调皮的紧,现在做事可是稳重得体的很啊,府里几个管事的很是看重,打算让他进亲随房呢。”
崔安进门听了正好,笑着接口,“爹,这个还要看府里最终的安排,您这么一说,到时要是进不去该多难为情啊。”
李隐娘很是高兴,“都是一家人怕什么,再说我们对你可有信心的。”一扭头看见崔宁正在往桌上放东西,瞪了一眼崔宁,“这是什么?”
崔宁呵呵一笑,“是哥给小妹买的糕点,您也来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