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样……老郝,你听我说。”魏芸吃力的去拨郝清那双紧紧地箍住她.身.体.的手,可惜,不能撼动半分。
叹了口气,魏芸强笑着歪起头,动了动:“老郝……让我、让我再看看你,我想看你……你、你别.动.我,我疼……”
听到妻子呼痛,惊得郝清立时定在原地,呆呆的仿佛丢了魂魄一样。
“郝清,你别这样……你、你经得多,见的广,我这样的情形,你心里、心里是有数儿的,对不对?”一口气吐出这些话,魏芸不禁急喘了一会儿,她迫不及待的抓住郝清的手,波动,“郝清,我、我时间不多了,你让我再看看你!再看看你!”
魏芸微弱的悲泣,让周围的人的抽泣声愈发频繁。
那些本想冲上前、又被旁人拦住的军嫂,或倚.着.丈夫、或扶着好友,纷纷垂泪、捂嘴低泣,这些.欲.隐.欲.现.的泣声,让本就哀戚的氛围更加沉重悲伤。
也许是魏芸冰凉的指尖触醒了郝清,也许是悲到极致反转明,总之,郝清原本慌乱迷蒙的双眸,渐渐清澈,对于妻子的呼唤,也有了反应。
无力的矮.下.身.子,郝清像散架一样坐在地上,轻轻地.拥.着.魏芸,他那张俊毅的脸庞垂下,深情地望着同样用目光紧紧锁住他的魏芸。
努力睁圆双眸,魏芸咬着唇角,使自己的精神保持清明,她好像在看珍世之宝一般;好像要将郝清的面庞印在心底;好像要透过郝清的.身.躯,把他的灵魂刻印下来,烙印在自己的神魂之上。
“郝清……老郝……”口中喃喃,魏芸像是把对郝清的称呼当成宝贝,含.在.嘴里,不舍惊扰。
“郝清,我知道,我变了很多,但是……但是,有一点从来的没变过,那是、那是——我爱你。”魏芸费劲地说着,听得郝清悲痛愈发。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你先省省力气,咱们俩还有好多话要慢慢儿说呢!你看,楚队他们早就给外面的医疗队通知了,医生这就上来!等你好了,等你好了,咱们好好儿唠!”
“别、别摇头,我得好好儿的把你看清楚!”魏芸缓缓地出声,原本精明的眼神儿,此时变得宽容而亲和,“郝清,你别这样……我、我其实早就后悔啦!不信,你问问楚家弟妹,和孟家弟妹去……孟家弟妹还和我约定,等出去,我们就做最好的军嫂呢!”
此时脸色愈发苍白的魏芸,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天真的笑。
那笑,像是一把金色锋利的剪到,一下子便将严实的乌云戳出空隙,将耀眼的阳光引.射.进来。
魏芸似乎感觉有些冷,连连打着寒颤的她,勉力让不停地.上.下.激.触.的牙齿平静下来。
看着已然泣不成声的郝清,亲眼见到郝清眼眶上坠落的泪,滴在自己的眼旁,和她的泪相融相生。
“真可惜啊!”魏芸一声长叹,竟叹尽了心中的不甘和忧怨,“郝清,我……”
“不,别说话!我要你省力气!”捂住魏芸的嘴,郝清像一头濒临崩溃的雄狮,四下胡乱怒吼着,“医生!医生!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来!快点儿来啊!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