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扫过,树叶落,秋意正浓。
办公电脑前,宋秋正浏览着重要文件,突然一阵乐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
上面写着“谷闻嘉”三个字。
谷闻嘉,这是个让他心情异常矛盾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儿,他拾起手机,滑动屏幕。
“喂。”
电话那头的女性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我今晚不回家。”
“嗯,那什么时候回?”
“嘟……”
话还没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多说几句话她都觉得厌恶了吗?
宋秋压抑住脾气,默默地放下手机,狠身心疲惫。
又是这样冷淡的态度,这个月第几次了?
他们,真的要走到那个地步吗?
结婚以来,他们没有吵过一次架,但也没有过多的亲密举动。有客人来家里就招呼一下、有饭局就应付式地参加一下,没事就各做各事。
人前演戏,人后冷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个夫妻身份,实属有名无分。
宋秋知道,离婚只是迟早的问题,但一想到小宋宋,他就无比懊恼,他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面健康长大。
那天宋秋加班,直到9点半才踏出公司大门,他实在是分身乏术,幸好家里还有保姆在。
开车经过一家富丽堂皇的餐厅,宋秋拖着疲惫的身躯拨动方向盘,红灯亮起,宋秋把车子停住。
一对情侣从餐厅走出来,有说有笑的,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在街道上拥吻,十分亲昵。
确定了两个人的身份后,宋秋就这样看着他们过马路,看着他们从自己眼前经过。
想发火,怒气却无处可放。
经过时,女人像是认出了他的车子,下意识地去留意驾驶座上的人。双目对视,她收回目光,更加亲昵地挽着那个男人,对宋秋的嗔怒视而不见。
结婚以来,宋秋从未没有过像那个男人那样的待遇,她把笑容留给那个人,而不是自己。
绿灯亮起,宋秋狠狠地按了按喇叭,把怒火都发泄到鸣笛上,脚踩油门,大开窗户,一路狂飙。
要玩是吧?谁怕谁?
他一个转弯,去了夜总会,里面的音乐声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狂躁。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肉体的狂欢,他带着浑身的酒气,迷失于其中。
有一刹那,他很想抛下所有东西不顾,包括工作,包括自己那个完全无爱存在的小家庭。
期间保姆来过电话,酒气上头,他愤然按了拒听键。没过多久对方又来电话,他直接关掉手机。
如果是小宋宋有什么事,让她妈负责!
狂欢与放纵,宋秋直到凌晨三点才离开,在大街上吐得一塌糊涂,吐完之后脑袋没这么迷糊,坐在路边的他终于想起要开机。
保姆总共来过5次电话,直到11点左右就没再打了,而那个女人,没来过一个电话。
“呵。”宋秋冷笑一声,“没回家吧。”
他踉跄着站起身来,“那我今晚也先不回去了。”说罢,他重新回去夜总会里去。
早晨10点半左右,宋秋衣衫不整地归家,穿的还是整晚没有换洗的衣物。
保姆迎上去,“宋先生你终于回家了!你昨晚去哪了?先生你这身味道啊!衣服让我拿去洗洗吧!”
他问道:“小宋宋上学去了吧?”
保姆一脸愁容,“是啊!她今早差点又不肯上学了!”
“我去洗澡。”宋秋上楼,没有继续询问小宋宋的情况。
洗漱完毕,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保姆连忙和他报告昨晚的事,“先生,昨晚小宋宋哭得很厉害,你又不接电话,我很着急啊,你下次还是回一下电话吧。”
宋秋问道:“小宋宋怎么了?”
“她老是要找你,我哄了她好久她才睡着的。”保姆说着给他递上一杯茶。
宋秋喝了一口热茶问:“她妈妈呢?”
保姆感到疑惑,今天宋先生怎么问起宋太太的事来了?自己之前一提到宋太太,宋先生都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可这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吗?
她说:“我打过电话给宋太太,她说没空。”
没空?
宋秋表情微变,直接往客厅走去。见他没有说话,保姆便进厨房准备午餐,突然听到客厅传来巨响。
她急忙冲过去,客厅一个白瓷瓶被宋秋砸了个稀巴烂,只见他满手是血,碎片上也沾染了红色。
“哎呀先生,你没事吧?”保姆娴熟地从柜里拿出医药箱,帮他包扎。
“她说没空,是吗?”
保姆眼神略微闪躲,不知道该不该回答,眼看着宋秋越来越愤怒,她立刻说:“可能工作忙吧哈哈!”
没想到这话一说,宋秋更加生气,“放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保姆识相地闭上了嘴巴,想了下又说:“别动怒先生!你彻夜未归,浑身酒气又生气,小心肝啊!”
宋秋左手包扎好后,右手拿出手机,给那个女人打电话。
“你回来。”
女人语气镇静,缓缓地说:“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谷闻嘉坐在饭桌前,面无表情,冷静得很。
暂时没有对视、没有对话。
谷闻嘉开口道:“你手怎么了?”
宋秋冷笑了声,“你还会关心我?”
“也对,我今天就是要和你说件事。”
宋秋看到她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笑容逐渐凝固,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她说:“我们离婚吧。”
宋秋满腔怒火,本来是自己要发威的,现在倒反过来变成她主场了?但这个结果,宋秋其实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压制住脾气,问她原因。
“为什么?”
“你不是很清楚吗?这一切不是都很明显吗?”
谷闻嘉连续两个发问,宋秋没有说话。
她淡淡地说:“你那天不是看到了我和安旭生了吗?”
“我是看到了。”
“那就更省事了,我们一直这样也挺没有意思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