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传出一声惊呼。
絮儿猛地站起来:“是小姐的声音。”
寒灯急忙拦住她:“我家公子在呢,不会有事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絮儿更担心了。
楼上就两个人,一男一女,青春年少……
“不行,我要去看看!”
“姐姐,姐姐别走啊!真的没事的!我跟你发誓……”
开玩笑,公子好不容易有点什么,怎么能让人破坏了?
“可能就是出了点意外,你听,没声音了对吧?要是真出事,哪会只叫一声。”
絮儿迟疑了一下。
好像……有点道理?
而且,小姐跟她保证过,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寒灯见她有所松动,忙将她拉回来:“姐姐可喜欢上次的糕点?我叫人去买可好?”
一边说着,寒灯一边在心里祈祷。
公子你可得争气点……
书阁里,楼晏已经端端正正坐好,就是握着茶杯的手有点抖,脸色也有点红。
池韫拿出手镜,重新涂上口脂。
其实她不涂口脂,也很好看……
楼晏出神地想。
“你上次给的卷宗里提过,萧达是三年前调回来的。”
楼晏轻咳一声,拉回浮游的神思,回道:“是。”
池韫叩了叩桌案,说道:“当初的大清洗,萧达很可疑,对不对?”
楼晏点了点头:“这件事基本可以定论。康王离京时,留了大量人手,为了稳固当今的皇位,清洗了许多官员,或被栽赃,或被暗杀。萧达身为禁军统领,掌握京城戍卫,这些事避不开他。”
“那么,他很可能是我的杀父仇人。”
“就算不是他下的手,也一定有关。”
池韫瞅着他:“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趁这个机会搞他?”
楼晏轻咳一声,没有否认。
“那你想怎么搞他?”
楼晏道:“还没想好,不过,萧廉那个性子,不可能吃一次亏就安分。”
池韫继续问:“平王世孙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萧廉会和他混在一起?平王不是挺公正的吗?”
楼晏轻声道:“平王老了,现在做主的是平王世子。当初宜安王入继,宗正这边点了头的……”
池韫明白了:“平王世子和康王府那边……”
楼晏“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搁在案上的手,又出了神。
今天真不是个谈正事的日子……
池韫感觉到了,就伸手碰了碰他。
楼晏仿佛被火烫到似的,猛地一缩。随后又觉得自己傻,大着胆子伸出去,慢慢地、小心地抓住她的。
池韫低声笑出来。
她这一笑,楼晏脸上有点挂不住,扭开头问:“笑什么?”
“明知故问!”
“……”他耳朵微红,手却没停。
姑娘家的手,真是奇妙,比他小了那么多,可以完全包起来。指腹有拉弓练出来的茧,可还是那么柔嫩。
楼晏没忍住,递到嘴边轻轻咬了一下。
不疼,可她却像被惊吓到似的,抽了抽。
这样的反应,让楼晏恍然大悟。
原来她不是不紧张,只是太会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