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枳自诩风流,最喜欢只用一根发带把头发绾的松松垮垮,这样的美人之感。
这话一出,言枳脸僵着:“你就不怕有一天,你会因为这张嘴死在我手里?”
李眠直接躺到床上,盖好被子:“不怕。”
言枳握紧拳头:“为什么?”
李眠连头都未曾转过来看他:“你打不过我。”
……
李眠又补充一句:“今天便当只有你我二人,说漏嘴了没关系。但,没有下次。”
“第一次是无意,第二次,可就是蓄意了。”
听到此话,言枳本来已经迈开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拔都拔不出来,沉重难行。
半晌,他应道:“是,我记住了。”
回到暗处,言枳又回头看了早已在远处的营帐,手心,已然湿透。
第二日一早,容玥招了千言过来,吩咐他进京的时候在马车外挡着,她说不了话,不能出面。
千言拍拍胸脯:“将军放心!谁敢拦你,我一锤把他锤扁!”
她比划了一下,千言愣愣摇头:“将军你在说什么?啥?”
容玥刚拉过他的手写字,他一脸娇羞,很不好意思,又不敢抗命的样子,遮遮掩掩的,最后告诉她:“哦,将军你让我不要跟人打起来啊。”
容玥叹气,苏元登上容玥车架,坐在车夫旁:“呦呵,粗鄙武夫。”
又道:“公主放心,我离开宫里很久了,没人认得我,若有什么鸟人敢拦,我给你打飞!”
千言立即反嘴:“我呸!你不粗鄙!你一个老娘们儿比老子粗鄙千倍万倍——”
容玥简直要仰天长叹,这她怎么找的都这些不正经的。
但秋迟留在西北追踪满月,别无他法,只能说好。
苏元道:“公主,陛下是微服到的西北府,回京也是微服。”
“不用那么紧张的。”
容玥不语,她是跟着陛下车架回京,自然不需要多虑。
但如果是她自己,在西北府的事情之后,便只能先远绕到西北府东面的大别山,再沿水路上京。
直接回京,要经过不详山,再过几座城。
一路上都是太子门下官员所辖,她不能走。
她确实怀疑图纸失窃,与太子有关。虽仅仅是怀疑,但这么一点怀疑,也不能往太子处去冒险。
一路上却是太平得出奇。
毫无波澜地,她进入将军府的地段,沿街都是行人,热热闹闹的,十分拥挤。
突然来了这么一队阵仗甚大的车队,百姓们纷纷退避,人虽挨着人,倒也没出什么大事。
“这谁啊,这么大架势,怕是要比苏家那纨绔还要厉害。”
“是啊是啊,听说公主就住在前边儿,莫不是宫里来人,召公主来了?”
“不会吧,公主不是入朝了吗,怎么还要宫里召?”
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传入耳中,容玥闭目养神。
苏元听不见,千言却听的一清二楚,当下更是神气:陛下就是看重将军!
后面的话渐渐的就远了,到了将军府外方圆一里,都是不允许百姓靠近的。
一阵晃动,车架停下,想来应该是到将军府了。
但苏元立即掀了帘子进来,神色有些凝重:“公主,外边有人跪着,不让进。”
容玥问:“陛下呢?”
苏元依口型分辨出她的意思:“陛下在车里,那人似乎义愤填膺,拿着一纸手书,不知在御前车架跟陛下说些什么。”
继而听得一声大呼:“陛下!臣为了千秋,鞠躬尽瘁!可如今,玥公主将兵符说丢便丢了!西北兵符何其重要,陛下不加以发落,寒的不是老臣的心,是千千万万将士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