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欢见她如此,只好道是:“陛下的人已经查出,正是鸿胪寺卿手下一个私卫做的。”
容玥等他说下去。
顾长欢看着她丝毫没有变化的脸,道:“公主就没有一点要问的?”
容玥刚想说什么,才感觉到脸有些变僵了。
不是说好的很自然?
她试了试,稍稍咧嘴,这回就没什么问题了,果真很自然。
但她并不准备跟顾长欢说这种细节,临渊阁的手艺,自然是能信得过的。
她写道:你所知的,皆一一说来,我听着便可。
顾长欢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于是道:“杀使臣的人叫张朗,说是看不惯战败的敌国人竟安然踏入千秋疆土,还被以礼相待。”
容玥摇头,这个理由太拙劣。
千秋与平宁之间的仗,大大小小打了也上百年了,总是打一阵歇一阵。
从前也不乏两国互通来使,都是为了两国利益,更准确的说是合作。
既然谁也灭不了谁,不如就多加担待,如此,双方脸面上也不会太难看。
张朗既然是鸿胪寺中人,怎会不知这个道理。
顾长欢知道她必然是心中另有想法,她在思索某些事情的时候,总爱手撑着下巴皱眉头,眉尖都要几乎抽到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劳心劳力的肱骨之臣。
她确实担得起。
他这样想。
这么看着,忽而神思就远了。
怔愣片刻,容玥敲敲案桌,写:顾二爷可是想到了什么?
顾长欢回神:“想到一些往事罢了。”
容玥写:往事?可与此次事件有何关联?
不是在说使臣今日被刺杀一案吗,有什么往事,能联系到这里?
顾长欢道:“公主若想知道多的,不如随我去看看。”
“那人就在临渊阁地牢。”
他说完,就准备坐好了。
容玥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一定是又要闭目养神,便先问:为何不是送去刑部?
顾长欢看了她半晌,好像在打量,又像是在审视。
但他眼里很干净,他这么看着她,她却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坦然,让她觉得带了些什么心思去好好琢磨,便是多心,是有愧了。
他问:“公主当真要选择三皇子吗?”
容玥心里立即响起警铃。
他总算要讲了?
顾长欢接着说:“顾家,只做纯臣。”
容玥微微笑起来,她在想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假。
如果素裳说的不是笑谈,他真的有一位放在心尖上但是娶不了的心上人,还因此入仕,他怎么还能做个纯臣。
与陛下对抗,就只能寻找同盟。
再者,她并不清楚这位顾二爷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究竟是真的痴心一片,还是借口入仕,想求顾家更上一层?
陛下让他查使臣之死,这可以说是很是信重了。
容玥凉凉地扫了顾长欢一眼,写:那么顾二爷想要怎么做?
顾长欢道:“自然是天下想我顾家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臣劝公主,不要沾染皇子夺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