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入,大门开了又关,余光瞥见那人似乎往前走了几步,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她看不见他了。
大门彻底关上,那阵古怪的吱呀声也随而停止。
脑子里一遍遍回想的是,李眠挡在她身前,随时要拔刀的样子。
那时候他问:“你希望我跟着吗?”
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
怎么能不跟着我。
忽而那貌似年久失修的大门“嘭——”的响了一下,容玥没注意,吓了一跳。
但早就养成的习惯,就算泰山崩于眼前,亦不动声色。
而她心里在想:临渊阁是没有钱修个门吗?
顾长欢领着她走,一路上都没见到几个人,只有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人,穿着临渊阁的云纹黑裳,在前面引路。
容玥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差点儿被暗箭射中。
不禁暗下思度,若是无人开路,她能撑多久,才能在被射成筛子的情况下逃出去。
得嘞,估计都踏不出这条小道。
这条路,是暗门的另一个岔路口,与先前林墨引她走过的不太一样。
倒是也有一条小道,是架在水面上的的,但这里露天,上无遮蔽,乃是绝佳的伏击位置啊。
她也没有再听到那个奇怪的女人哭声。
她稍微侧了身子,往后一看,只见远远的,一个黑衣云纹的男子半躺在临渊阁水池假山上,双目紧盯着她,手上的弓弩已经准备就绪。
从来不知,这里守卫如此森严,简直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让进。
容玥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她感觉那阵杀意贴着她的后背。
再走片刻,见到有一棵大树自水中拔出,仔细着看,原来是水中撑起一方假山,存了许多肥土用来养树。
此时晨雾散尽,露珠从枝叶上头滑落,晶莹剔透,惊了一池静水。
顾长欢停下,道:“**,这便到了。”
哈?
他还记着**这个假名字呢。
她点头,门口有一排守卫,皆身着黑衣云纹,眼睛一致地炯炯有神,动作一致地整齐划一,昂首挺胸,看着就是一支精锐。
容玥知道陛下把临渊阁管的很好,甚至有传闻称,举临渊阁全力,可轻易得城掠池。
可打仗哪又那么简单,这其中必然有夸大的成分,但也能说明临渊阁的强大了。
没有人知道临渊阁真正的实力,闯进这里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顾长欢拿出一个令牌,道:“陛下吩咐,我来这里审犯人周荣。”
最中间的守卫走下来,身着轻甲,但还是带起一阵“擦擦”的响声。
他仔细地瞧,确认无误,放行。
容玥就这么跟着顾长欢进去了。
一路上,她欲言又止。
容玥觉得,自己已经把求知表现得很明显了。
果然,顾长欢放慢脚步,到她身边,还比她掉了半步,叫她容易见着他。
“**,嗯?”
容玥嗯一声应他。
既然要掩饰身份,自然是要跟着假名字。
她觉得顾长欢想的很周到。
想完,她发现她能发出声音了。
顾长欢却是轻轻一笑,舒颜展眉:“是不是觉得临渊阁戒备森严?”
容玥又“嗯”。
好不容易能出点儿声,她便懒得再摇头点头,还得劳烦人家盯着她。
顾长欢顿了一会儿,道:“从前戒备没有这般森严,自一位贵人从这里救走一个钦犯,陛下震怒,才设了这许多关卡。”
什么贵人,她怎么不知道?
顾长欢拿出他的令牌,道:“这个,便是自由进出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