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两个月没有上朝的德昭女皇忽然要上朝,顿时在整个朝野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之前种种关于德昭女皇已经快要驾崩的传闻不攻自破,不少侍卫从的德昭宫中驾马而出,他们要向每一位身处大夏庙堂的高管宣召,召他们进宫上朝。
然而现如今还有多少朝中臣子还在?
京城外,风雪连天,一个九尺的身影虎背熊腰屹立在前,他双手负在身后,浑身金甲,一柄金锏在手,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面容,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的城墙,沉默很久,一言不发,他正是虎贲军的首领,大夏王朝的武派代表,将军雷鸣。
只是走时他满头黑发,如今归来,整片后脑勺的头发都花白了,他的手上全是冻烂了的毒疮,可见他在江南地区的这些日子里付出了多少。
忽然,城墙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了,陆陆续续出来了二十多位官兵,他们笔直地站在城墙大门的门口,雷鸣见此,大声地对他身后的虎贲军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他说话的声音宛如奔雷,响得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无一不感觉自己的耳膜受到了冲击。
雷鸣身高马大,步如流星,只三两步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一名侍卫到了太师府的门口,下马上前拍门,如今的太师府早已没有了往日刘申在时的荣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再不是当日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想当日,刘申在时,太师府是多么的风光。
‘徐大人,徐大人。’侍卫一边奋力地拍门,一边大声地呼喊道。
不多时,一位年迈的老人为侍卫开了门,这老人头发花白,穿着简朴,正是徐谦,他笑着对侍卫说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急急忙忙找老夫何事啊?’
‘回禀徐大人,女皇有要事召您紧急入宫。’那侍卫抱拳回答徐谦道。
‘什么?’徐谦大为诧异,他赶忙又说道,‘好的好的,老夫换了官袍便去!’徐谦激动地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府中,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入宫上朝了,他每一天都在等待,终于给他盼到了。
‘徐大人,小人就在这等您。’那侍卫好心,他知道徐谦没有专用的轿子,所以特在此等他一同进宫。
徐谦完全能够告老还乡了,不用来京城趟这趟浑水,只是如今家国有难,他寝食难安。徐谦能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只要能够为大夏去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他的脚步不再老迈,变得很快,他颤颤巍巍地将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官服从他最心爱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他对着铜镜将那套官服换上,他笑着对铜镜自嘲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德昭女皇洗漱沐浴过后,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一点不错,即使她已不复往日的绝世容颜,但是那龙威凤仪还在,只要活着,她还是大夏王朝的天子女帝,她也看得很开,容貌不过就是一副空皮囊,有人老去,有人死去,最后都会尘归尘土归土,成为黄土一片,时间对她来说不过是来的早了一些,然而又有什么要在意的呢?
‘好久没有享受这阳光了。’德昭女皇笑着说道,骨瘦如柴的她穿上龙袍已经有些吃力,也难以将其架起来,倒是穿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今日的天气也好,风雪小了很多,只是断断续续地飘落,天上的阳光微弱,倒也是照得人舒适,也没有那般寒冷了。
‘只可惜,五月了,天象仍不见好。’德昭女皇感慨道,的确,在历史的长河中,从未出现过五月飘雪的奇异天象,飘雪就会有冻土,冻土是寸草不生的,百姓们的庄稼长不出来,最后就是等死的结局。
‘会好的。’明儿从德昭女皇的身后走来,她轻轻地为德昭女皇披上了一件薄棉袄。
‘明儿,你这样,朕会热得受不了的。’德昭女皇笑着对明儿说道,她真的很感激身旁帮她披衣的这位侍女,她缺爱,是因为缺少陪伴,她在位十年,看似是中土天下第一人,尊贵荣耀,实则对她的心来说,就像是被一间冰冷黑暗的牢笼锁住了,无人问津、无人挂怀。
‘昭公主您的龙体还未彻底康复,一切都要以小心为妙,万不能再受了风寒。’明儿笑着对的昭公主说道,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德昭女皇走出了寝宫。
‘好哦。’德昭女皇拗不过明儿,只得无奈地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