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去了,甚至都没有先问清楚他刘琰波到底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
除了眼下的别无选择以外,更多的还是出于信任。
潘羽衣没问,可韩水兰却忍不住问道:“臭小子,这连警察都审不出来,你真的有办法吗?”
“我有。”刘琰波说道:“但我不能说,韩老师你也不会想知道的。”
韩水兰心里本来也没有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办法,她刚刚之所以那么一问,其实更多的是出于关心和担忧,可现在听刘琰波这么一说,她倒是真的有点想知道了,不由又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呢?
“因为……”
刘琰波看着韩水兰,看着她那在这两天明显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脸颊,硬生生地又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答应过,不再骗她。
不能说谎,但真话又该怎么说出口?
刘琰波开始逃避视线,起身看向了窗外,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印入了他的双眸之中,然后有一抹笑容慢慢地爬上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抹苦笑。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刘琰波很委婉地说道:“韩老师,我已经变得跟你记忆里的那个我完全不一样了。”
在时间面前,每个人都会有所改变,不止是容颜,还有身心,这同样是一种自然法则。
可不是所有的改变都能让人接受,包括自己。
韩水兰记忆中的刘琰波是什么样?
刘琰波大概是能猜到的。
她记忆中的他,虽然有些调皮,但一定是一个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好男孩。
那现在的刘琰波又是什么样?
连他自己都说不太清楚,因为负面太多,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
自己已经面目全非!
“我知道。”韩水兰却是欣慰道:“我记忆中的那个臭小子啊,他现在长大了,变成了一个可靠的大男人。”
“不!”刘琰波声线逐渐平稳,让人听不出他此刻内心深处五味杂陈的起伏。“韩老师,你不知道,我也不希望你知道,如果可以,请一直记住我最初的样子就好。”
——当时过境迁的某一天,愿你我一如最初的样子;
这种希望显然不可能实现,就连说出来都显得矫情。
刘琰波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可面对韩水兰时,尤其是在今晚,他心里竟然有一种忍不住想要向她倾诉,倾诉自己过往种种的冲动。
现在,他竭尽全力压制住了这种冲动,可说出来的话却已然变成了矫情的措辞。
韩水兰不明白,她不明白刘琰波的情绪为什么会在这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消沉,不禁有些担心道:“臭小子,你到底是有什么办法?如果让你觉得很为难的话,你可以不用去做,这并不是你的责任。”
“这确实不是我的责任。”刘琰波从挂衣架上取下先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的外套,重新穿上道:“可是很有意义。”
不再随意杀人,但还是要做你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
这是温老的临别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