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轻最终还是留在了县令府。
接下来的半日时间,由邓夫人领头,众人笑语晏晏,似乎冯轻刚来那一幕冲突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一般。
今日的主角是冯轻,众人明里暗里地夸了方铮好几回。
冯轻就喜欢听旁人夸自家相公,每每这时,她笑容就真切许多。
在座都是精明人,由邓夫人授意,她们夸赞的越发用心,虽然知晓这些人夸的有多不走心,冯轻还是高兴,她们心里有多憋屈,冯轻就有多高兴。
正如后世有句话说的,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直到饭后,冯轻又被邓夫人亲自安排了马车送回去,她脸上的笑就没淡下来过。
一声清脆的瓷器划破一室寂静。
邓夫人捂着胸口,“看她那一幅小人得志的模样,真是上不得台面,能找这么个没样子的媳妇,那方铮当真如老爷说的那般能干?”
盘踞在清丰县几十年了,邓夫人已经许久没受气了,哪怕面上装的再大度雍容,无人的时候也忍不住想发泄一番心里的不悦。
杨嬷嬷给邓夫人重新倒了杯茶,顺着她的背,心疼地劝“夫人别急,那不过是个没心机的丫头,夫人伸伸手指都能捏死她,便是方公子如今对她上心,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待那位方公子见识过外头的花花草草,他就知道家里这株有多寒碜,到时有的她哭的。”
见邓夫人脸色好些了,杨嬷嬷话音一转,又笑道“再说了,那位方公子纵使院试考的好,可咱大业有多少有本事的年轻人,就是我们少爷,比他也只好不差,只是我们少爷不太爱看书,否则,以少爷的聪明劲,哪有那方铮什么事?且他不过是个没甚根基的农家子,到了京都,怕是难有出头之日。”
杨嬷嬷的话句句说在邓夫人的心上,她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你说得对。”邓夫人喝了一口茶,“不过是个小小庶女,我且先由她蹦跶,要知道,被捧得越高,她最后会摔的越惨。”
“就是这个理。”来时杨嬷嬷本对冯轻有几分好感,可夫人跟小姐都不喜欢那位秀才娘子,她心里的那几分好感自然就变成了厌恶。
阿嚏——
刚到家门口,冯轻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冷哼,想也知道那几位夫人会在背后如何唾弃自己。
那又如何?
相公往上走一日,那些人就只敢在背后编排。
思及方铮,冯轻看了看天色,离方铮下学还早,她洗了手,换了身舒适的襦裙,准备再绣一阵。
人才刚坐下,门被敲响。
冯轻放下针线,坐着没动。
敲门声有些急,不是相公,也应当不是每日过来踩院门口的人。
谢大婶跟那些人都提前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敲门。
敲门声持续响。
冯轻起身,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隔壁谢大婶的询问声。
“这位小姐你找谁?”
外头敲门声停顿,半晌,才有一道女声传进来,“我是这家夫人的姐姐。”
谢大婶狐疑地看向冯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