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冥界的魔君,我等的力量,又岂是你等肮脏下贱的人类,可以随意揣度的?”兰顿脑袋上那巨大的窟窿,用不了多久,就长了回来:“你们不过是下贱的低等生物,就算拥有那神明的力量,又能如何?”
“万万千千的恶魔,你们能屠戮个一干二净吗?”
哈德门手中的长qiang,直指兰顿的脑袋。
“真是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嫌我们肮脏呢?”他的长qiang前端,带着一抹深邃的血光,瞬间就在兰顿的身体上,留下了无数透亮的窟窿:“无论是恶魔,还是神明,都宣称我们是肮脏而邪恶的物种。”
“什么原罪啦,下贱啦……这种词汇我从进入裁判所到现在,已经听得很烦了,拜托你不要再说了。”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长qiang。
那墨绿色的血液,顺着qiang头滑下,流了一地。
兰顿本就遭受重创的身体,好似金山玉柱般倒下。
硕大而蜷曲的蛇身,卷在一起,竟是被这长qiang夺去了大半的生命,只余下一口出气在喘。
“看来,我小看了你们这些人类了呢。”亚巴顿的后裔,酷似蝗虫的魔君笑了笑,口中的毒烟随着每一个字母的发音而吐出,弥漫在整个坑洞中。
哈德门迅速捂住了口鼻。
他身上的衣衫,好似被万千的蚂蚁噬咬一般,逐渐融化,只留下体表一层暗黑色的甲胄,还紧紧地覆盖在皮肤上,阻挡着毒烟的入侵。
低阶恶魔们依旧如同潮水般涌上,生生不息。
一道雪亮的刀光……准确说是镰刀的光芒,忽然从低阶恶魔的魔群中,爆发出来,直直轰向了哈德门那毫无防备的背后。
“绞断你的脊椎,再把你放在魔群中,送你上路,这个安排,是否满意?”趁着哈德门掩住口鼻,那道刀光贴着地表,悄无声息的潜了过来,直到三尺之内,才爆发出全部的锋芒,凡是靠近他的恶魔,都在这一道刀光之下,化作漫天纷飞的碎屑。
“螳螂型的恶魔吗?”哈德门在骤然遇袭的时候,居然还有闲工夫去跟他聊天:“经文里没有记载过你呢。”
“我是撒旦大人最新创造的物种。”长着一双螳臂的恶魔,面目狰狞地贴近了他的背后:“而你的性命,则是我向撒旦大人,送上的第一份大礼。”
“有本事,就拿走它吧,反正只不过是一条肮脏的,没什么用处的贱命罢了。”哈德门的眼神中,透出一股漠然的意味。
他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将长qiang背回身后。
血红色的长qiang,贯穿了螳螂恶魔的身躯。
这位刚刚成为魔君的新生恶魔,在生命的最后,用最后一口气,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鲜红的血液,喷洒在空中,那条已经歪斜下去的脊骨,被哈德门把手伸向背后,轻轻扶正:“那当然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啊。”
“那你为什么掩住口鼻?”亚巴顿的后裔穿越重重迷雾。
“因为要当诱饵嘛,诱饵这种东西,你们小脑袋应该能理解吧。”哈德门的眼神依旧是那般的漠然,仿佛只是一尊能动的石像。无论承受了多么深重的伤势,他的眼神也依旧毫不动摇:“就是牺牲自己,换取敌方性命的那种东西啊。”
亚巴顿的后裔沉默了一会,才终于从口中吐出字来。
“真是可怕的人类。”他摊开双手,准备重新融入黑暗:“即使只是这般肮脏而丑陋的物种,居然也能够威胁我等魔君的生命。”
“出来就别回去了。”哈德门的声音,不知为何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血红色的长qiang,贯穿而下。
“别把我跟那些垃圾恶魔,放在同一个台阶上比较啊。”亚巴顿的后裔只是轻轻伸出了手,抓住了那柄血红色的长qiang:“这长qiang的模样,很熟悉啊,是仿照着朗基努斯去订制的吧,只可惜啊……”
三位魔君从旁突袭。
他们可不在乎寻常强者的所谓尊严。
只要能赢,无论是用何等下作的手段,在冥界这等地方,都是无比光荣的事情。
只论成败,不论手段。
冥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所以,你们这群更加肮脏的物种,应该得到彻底的清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年一度地出现在这与现世相交的洞口上,让我们斩杀而已。”里奇的声音同样出现在虚空中,透着一股寒冷的意味。
“当审判日到来的时候,你们都将葬身于火海之中,永生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