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你在做甚?”
瑶老头飘来无声,温玉只觉得脑后一股凉气,耳边便想起老头儿雄浑沉重的声音……
彼时温玉正趴在地上,透过穿越窗户那抹月光瞅着书上的字,抬眸一看,从脚到脸的距离颇有些长,瑶山仙翁的脸半影半白,颇有些瘆人:“师师……师父?!徒儿就是随便看看……”
“随便?这本《妖录》,为师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放在橱子最底下,你随便翻翻,能翻到那儿去?”
随瑶山仙翁沉声而来一股仙风,屋子里的烛火才亮起来,那一橱子的书,果不其然被温玉狗刨一般,散落地东倒西歪。
温玉讪笑两声,从地上爬起来,干干地道:“师父父……我帮你整理还不成么?”
瑶老头没眼去看温玉贼嘻嘻的样子,大手拎着温玉的后脖子,只差一脚蹬他出这书房。
“师父,那月饼别忘了吃,今日中秋,虽然知道那是一种寄托,而我们自己休的便是不信神,却寻着好玩儿不是?”温玉死乞白赖抵在门口不肯出去,努嘴示意瑶山仙翁看他身后的书桌上,还冒着白烟的月饼。
“酉时入定,你送东西来,是逼着为师破戒不成?”
温玉知道,瑶老头学着人家深山的和尚,早百十年前便已克制着自己过午不食了。只得继续讪笑:“偶尔破一两次有什么大不了,说真的,师叔还等着你去喝酒呢!”便又悄摸摸趴在瑶老头耳朵边小声道:“我们都不说,没人知道。”
瑶山仙翁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当头就是一巴掌拍在温玉脑门儿上。
至于他为何羞赧至此,据说是因为年少时,玉琼曾坑过他一回。也是中秋夜,玉琼拉了一帮师兄弟聚在归来宫喝酒,被身为司监大弟子的瑶老头逮了个正着,玉琼诓骗他说师父们下山的下山,闭关的闭关,没人知道,难得中秋月圆之夜,错过了,岂不可惜?
瑶老头犹豫的当头,玉琼已强行灌下他一壶酒入肚。
瑶老头那时当即就醉了。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用记事镜把瑶老头和玉琼五五六的名场面给录下来了。
翌日一群人自然免不了受罚,瑶老头看那记事镜里的自己,脸红的比嫁人的大姑娘还厉害,据说他自打以后没少找过玉琼的麻烦。
“快滚!”瑶老头儿脸色铁青,吼了温玉一句。
温玉被踢出来,看着书房的门关上,落寞地转过身去。
“臭小子,你给我少喝点儿,再敢喝到回来连为师的胡子都敢拔,你看我不收拾你!”
温玉听到瑶老头儿的怒吼声自身后传来,回眸那一瞬,眼眶却不知怎的红了。
胡闹的人哪,身后总会有个一板一眼的收拾残局。
比起寻尽处的冷清,归来宫那晚简直不要热闹太多。
司监的弟子知道玉琼惯是要闹的,只等着第二日来抓包就是了,站岗时睡得也安心。
“师叔!你别在这儿瞎胡闹行不行?我包好月桂馅儿的月饼,怎么里面全是胡椒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