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顺利地当起了一名淋釉工,班组的老师傅也教他识别了各种器具,电子秤、比重杯、流速计,淋釉钟、接釉盘、振动筛,一一在李羽新的脑海里过了一遍。接下来,李羽新开始熟知作业流程与岗位职责。
老师傅没要他具体操作,只让他观察,8小时上班除了观察还是观察。李羽新不敢乱动,他尾随着老师傅一边看一边默记,老师傅没保留什么,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讲了一遍。老师傅不是很老,是一个30出头的女人,没干这行之前是一个乡村的民办教师,她姓杜。她教得很细,李羽新也学得认真。釉线除了杜师傅,还有一个陈姓的拉釉工。
李羽新在杜师傅的教导下,知道了喷水、甩水、底釉、面釉等一系列学术名词。明白了什么时候开烤灯,什么时候关喷水。零的基础,更让李羽新好奇,学习起来也特别快。经过3天的授业,李羽新也慢慢地开启了个人生涯中的淋釉操作。这是个关键岗位,如果素坯淋不好釉,那么烧出来的一定不是优等品。坯衣不端,何来优劣。
临近中午,安班长跑过来对杜师傅讲,最近凹釉很多,还顺带捎来一片特别严重地缺陷砖。砖面上有五六个圆圆的凹坑,犹如鱼眼,十分扎眼。仔细看过之后,杜师傅也茫然无计,因为每到这个钟点,底釉面釉均会出现这个现象,淋坯的时候都能看得见那一个个圆溜溜的鱼眼。李羽新思考着造成这个缺陷的原因,大胆地做了一个实验,他取了一杯面釉,在传动电机的外沿沾上一点机油,然后在线上拿下一片底釉砖,把杯中的面釉浇了上去,顿时砖面上出现了与之相同的结果。油污,是油污!李羽新兴奋之余,望了杜师傅一眼。杜师傅首肯了他的推断。可这么准时地出现油污,这又是怎么形成的呢?李羽新继续沉思。
送餐车过来了,一行人开始围上去打饭。李羽新初上白班,他竟然忘记带碗,看来今天中午可以不用吃饭了,李羽新偷偷地站在一旁,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杜师傅与老陈也各自寻了个地方一边吃饭一边巡线。
李羽新则继续他的观察,随着“吱嘎吱嘎”的声响,线架开始轻微地颤抖,经过面釉的砖面上立即出现了一圈圈的波形纹路,环间距大小均等。他顺着声响找去,原来是线架下的传动电机的固定螺母松了,他蹲下身用手将螺母拧了几圈,线架渐渐停止了原有的颤动,砖面上也没了那一圈圈的月牙环。他给这取了个名,叫机械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