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羽新没有回家,他跑到了老长时间没去的游戏厅去逛了一圈,正好刘凯也在里面,两个人挨在一起,玩起了熊猫机。李羽新一心求输,在电子台机上乱下一通,胡乱的拍了起来,然而运气却是格外的好,几个三同之后,一个八福禄,一个四同,李羽新二话没说,按了一下比倍,一巴掌拍下去居然翻了一倍。刘凯叫他见好就收,可李羽新没理他,又是一巴掌下去,“咣咣咣”居然活了,李羽新还想拍一巴掌的时候,刘凯在他的机台上点了一个收分键,机器稀里哗啦的开始了收分程序。李羽新无奈的看着他,只好让看场的老头过来把钱退了。
机器上重新上了3000分,李羽新胡拍乱保,看得刘凯也直摇头,也就是刘凯摇头的瞬间,李羽新打出了人人梦寐的高倍五同。这一幕让刘凯目瞪口呆,自己坐了一天也没这狗屎运,然而这狗屎确确实实落在了自己的身旁。李羽新抱着输钱的心态,没想到却得到了老板发的过年钱,这种意外更让他理解了什么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只不过他把这意外的情场、不是自己要想的情场归结成烂桃花,这种只算概率的电子扑克还称不上赌场,不过十有八九的人都是带着钱来,空着手去,还乐此不疲的在这小小的屋宇里熬更守夜,幻想着致富的一瞬。
李羽新明明知道这是个框人的局,还是止不住手脚的使唤,跟大多数玩家一样,和一块电脑板斗智斗勇,明知道牌面的赢率是35,还耗着电叫着外卖与老板誓不罢休的死磕。
麻将机上的几乎是清一色的学生,金花机是一群市井小贩,只有翻牌机的玩家是几个赌性极大的成功屌丝。李羽新数了数玩家的身份,在他的记忆中有中国城的老板、万家灯火的小谢、南苑的小胡、汽配城的老吴、也有会记事务所的高高、当然还有治安大队的彪万,也许是图个热闹,玩个心跳,总之每个人都是输多赢少,只要你敢来保证你会输。
李羽新想起了前几年最经典的一次突击检查,北湖派出所抓了一群玩麻将机的,本想趁机捞点外快,可一问这群人的身份,全他娘的都是学生,而且还是同一所高校的学生,气急败坏的治安大队队长张口就骂“全他妈的给我滚。”原本黑压压的一片,瞬间作鸟兽散。
李羽新庆幸那天自己在上课,要不然也会被骂的狗血淋头,据说那次以后,治安大队的再次扫荡不再踏足麻将机的场所。
李羽新今天能爆两次狗屎运实属意外,也许只有守场的老头才清楚这样的结局。那老头点燃了一根烟,眯着眼看着其他机台上的玩家跟疯狗似的拍打着按钮,他不得不佩服老板的高招,李羽新坐的是台血机,是老板故意放血的机器。众人见状,纷纷效仿,投的越多,死的越快。
刘凯本是小玩几把,见李羽新赢了钱也就止住玩性,叫上李羽新到胡炜家去慰藉慰藉。李羽新一听也顺势见好就收,退了现金,高高兴兴地收入兜里。
胡炜家已经撤去了灵堂,紫云陪在胡炜身边帮忙收拾着屋内的杂什,隔壁的街坊也忙着整理院落的场面,胡炜脸上的疲惫盖过了内心的悲伤,想着父亲苦其一身的经历,胡炜又不得不为他的解脱而高兴。人既逝,伤欲悲,何不欢笑对天嚎!与其在这独自伤悲,为什么不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呢?再说这是人世间的生老定律,尘归尘,土归土,往生极乐途。
除了过度的疲惫,胡炜对身边的事情还能继续的处理,他早已叫紫云在街角的王婆小吃订上了两桌答谢宴,以便答谢这些天帮忙打理的街坊邻居,对于这片好心,邻居们也不好推脱,虽说是左邻右舍,你推我闪的就过于虚伪了,于是大伙聚在一起下就把屋子整理干净,一众人等并肩往酒店走去。
李羽新与刘凯也齐步入队,酒桌子上也免了一些礼节,该喝的喝,该吃的吃,一扫沉闷的气氛,重拾王者的乐土。
胡炜对于刘凯策划的这次展会也是大大的赞赏,他觉得自己这个老板也只是勉力为之,他既没有李羽新的才气,也没有刘凯的视野,他想借这个机会把广御轩的位置让出来,顺便他俩谁去坐,都比自己干得强无数倍。
李羽新忙摆手说“胡炜,你这是要拆墙还是要上瓦呀?我虽能画,但我不懂生意,我好面子,做不下熟人的钱。”
刘凯也说“这个位置你最合适,你跟我们搭不上界,这才是你谈生意最好的条件,我们要是做了,价钱肯定卖不上去。你就不同啦,跟这些人没什么交接,该啥价就啥价,顶多让个零头什么的,还是你当经理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