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要拆残墙!这个事一出就在定远城百姓们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倒不是说百姓们舍不得那个景色,而是这残墙毕竟是楚彧父亲楚蟾所建,哪怕是最终没有建造完成,但这也还是有不孝的嫌疑。
别的不说,光这一条其实就足够别人参上楚彧一本的,毕竟孝道是重要的人品参考标准。
不过毕竟战事紧急,就算真跟楚彧有仇也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上书弹劾。但可以预想的是,若这一仗楚彧输了,那朝中弹劾他的折子将会如雪花一般飘得到处都是,其中也必然有‘不孝’这条罪状。
其实就像很多人最开始猜测的那样,楚彧丝毫不避讳要将海面变成冰面以备骑兵冲锋的意思,这样的话那残墙确实需要拆除。
只是大家楚家兄弟似乎低估了残墙,或者说楚蟾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在楚彧派兵拆除的过程中竟然有不少的百姓集结闹事阻拦。以至于整个过程拖了足有两天时间,让楚彧的脸色越发阴沉,楚衡的神色也不好看。
“残墙已经拆毁完毕,但我们在这块儿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必须加快准备了。”文伯神色严峻的接着又道:“我这两天暗中查访了一下,百姓对于拆毁残墙确实有些微辞,但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却并不是简单平民。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其它城市来的商旅队伍,他们化妆成本地平民煽动闹事。”
楚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前脚刚处决了一批探子,敌人就用这种方法派来了另一批,而且手段如此简单粗暴,甚至都不隐藏!估计战事很快就要来了。”
海少羽此时从外面跑进议事厅,抹了把脸上的汗,哼道:“我已经带兵将那些闹事的商铺全部查封,但这事有点没完没了啦,我去城门时发现今天进城的商旅更多!敌人现在已经这么疯狂了吗?话说探子不该是躲在暗中才有价值的吗?”
文伯闻言摇摇头,“这只能说明两点,敌人的探子数量很多,为了战争的胜利可以有选择的抛弃一批。另外,就是敌人对这一战信心极多,且有全力以赴的意思,哪怕是探子们也要发挥扰乱后方的作用。”
海少羽担心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将城封了,不准商旅通行?”
楚衡双手抱胸靠在太师椅上,“战前最忌讳自乱阵脚,我们这一次是奔着赢来的,不是镇远城那种必输之战。所以提前撤离平民或者禁止通商都会影响士气。”
“那就给他们一点事做好了,他们不是喜欢闹事吗?那就让他们闹!”楚彧踱步到门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收缴渔船渔网,禁止渔民此时出海打渔!”
海少羽眉头微皱,有些不解的问道:“战时禁止打渔,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是正常操作,但敌人会让这种操作变成不正常,然后利用各种舆论很轻易就可以将其说成是要借战事更改政策。虽然这种流言很弱智,但世上并不缺乏相信弱智传言的人。”楚衡拍了拍海少羽的肩膀笑道。
文伯点点头,“这是要主动给那些间谍找点事做啊,但若是真扇动起民变了怎么办?”
“让他们吵去吧,自古民变其实都没有什么作用,因为百姓之中没有高手,充其量也就能够使你心烦闹心而已。民变真正可怕的地方是有可能让你的竞争对手利用,以此为凭弹劾你,不过此时的我可不怕弹劾!”楚彧笑着伸出手,绵绵细雨就这么落了下来。
海边城市的天气经常阴沉沉的,但也只是阴着而已,真正下雨的时候并不多,想不到这一次却是颇为干脆。
也许是敌人探子来的也很突兀,所以他们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捣乱方法,所以当楚彧发布禁渔令之后真就按照楚彧所想开始闹事了。
只是楚彧现在可没有功夫跟这些间谍扯淡,战神殿的将士到来了,这一批将士的功法特性非常统一,都是冰属性的。虽然他们在到来之前就有所猜测了,可当楚彧提出要让他们冰封海面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主帅开口,作为战神殿来支援的将士,他们当然会服从命令。而此时的定远城外海也正是无风无浪的好时节,所以冰封海面的行动非常顺利。
眼看这一层层的坚冰像远方铺满,定远城的百姓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的。强行创造自然环境让骑兵冲锋?这个主意怎么看都觉得离奇的让人心中没底。
骑兵对抗舰队!这是前无古人的事情,究竟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不过楚彧似乎真的很有信心,至少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倒是令百姓们很有底气。
说起来定远城的情况要比镇远城好出不少,毕竟他们的上一代城主楚蟾是被冤杀的,这就让他们生出一股同仇敌忾的感觉,好像当初手冤枉的是自己!再加上当初楚蟾虽称不上爱民如子,但也绝对称得上好官,百姓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如今楚蟾之子负责领军抵御大烈国的入侵,大多数人还是期待的,就是这战术设计的让人有点没底。
当然,虽说民间藏龙卧虎,但绝大多数百姓也对战争没有什么概念,因此着急逃离的百姓并没有多少,倒是准备逃离的有不少。
所谓的准备逃离就是打包好行李,然后看看战况如何,如果大军像镇远军队那样一击即溃,那他们自然是提起行李就出城避难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再跑还来不来的及。
就这样,整个定远城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纷乱中度过了一天,有些神奇的是,虽然一切好像都很乱,可百姓们却有一种所有事都在楚家兄弟掌握中的感觉,也许这就是所谓信任的力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