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吭声,桶里的孔最也安静,按照以往来说之后都是魏朱给孔最擦拭换衣,然后带到上塞进被子,可是今天魏朱唤了白釉进来。
面对这个经常出现,且不会说话的人,孔最倒是友好的很,像个乖宝宝一样眨巴着眼,等待白釉把他送到上,然后迎来让他安心的被子,挡住整个自己。
孔最埋在被子里准备睡去,可当他的手指在被子外面摸索想要握住那再熟悉不过的头发时,却摸了个空。
那个每晚都会陪着他躺在上,伴着他入眠的女人……没过来。
孔最摩擦着手指,他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似乎没有这个,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
他只是……
孔最揉了揉心口,不知是不是洗澡水喝多了,总觉得那里怪难受的。
魏朱就坐在浴室的椅子上,就着被水打湿的衣服坐着。
一开始袖子还往下滴着水,到最后已经完全干透。
不知坐了多久,魏朱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了前,上露出一丁点侧脸的人睡得正香。
至此,她终于能在对方脸上找到那么一些熟悉的痕迹。
“孔最……”
魏朱眼痛的厉害。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天还没亮,魏朱就在一种多年未遇的杀意里睁眼,她往后就地一滚,避开了对方掐向自己的脖子,魏朱本能的抽出唐刀,可刀出到一半,就又被她甩了回去。
下手的是孔最。
这个看似羸弱的病人,却有着非凡的力气,甚至让魏朱忘了这人也是军营出,还是得天独厚的那种。
在杀机起伏中醒来,实在算不上多么美好的事,魏朱抿了抿唇,然后冷笑一声,酷炫狂霸拽的拖着对方丟了出去。
孔最依旧不知疲倦的练习着站起来,只是这一次有东西跟着他一起丢了过来,那是崭新的笔墨纸砚,随着这些东西一块过来的,还有两个带着戒尺的夫子。
戒尺这种武器让孔最戒备,但是这戒尺没落下来,向他袭来的是千字文,百家姓,三字经,还有一些幼稚到可笑的字帖。
孔最懵懵的,夫子们也懵,不是说给心智不全的启蒙,怎么心智不全的人看上去这么大,而且脑子还不好使,看着就傻乎乎的样子。
不过为了每天的大米粮食,他们只能咬牙教下去。
夫子念一句,孔最按理说也要跟着念一句,可是他不会说话。
白釉检查过孔最的嗓子,确实是受到创伤没错,可是经过调养已经修复,虽然可能会改变音调,但是说话是没问题的。
可问题就出来,孔最不说话,他像是遗忘了发生的技巧,那怕被魏朱折磨到最痛苦的时候,他发出的也只有一些意义不明的嘶吼。
学生不配合。
夫子看了眼魏朱,按理说这个时候可就要打下去了,可问题是这人能打吗?
“尽管动手,旁人怎么来,他怎么来,不配合就打到配合。”
夫子咽了口唾沫,这听着怎么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一位夫子捏着孔最的手,另一位举着戒尺,孔最惊慌失措甚至站都站不稳,一个劲的躲藏,到最后甚至都哭出声了。
双喜不忍心的捂着脸,魏朱却握着折扇慢慢摇着,折扇上画了上着妆面的青衣,端着架势似乎在唱着吴侬软语。
戒尺打下来了,啪的一声声音惊人。
短短两句三字经,孔最手心都被打肿了。
“这手再打就坏了。”夫子瞧着那充血肿胀的手,不忍心说,“要不要再试试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