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放下筷子,略有些不好意思、道:“让店家见笑了。”
看她吃饭,心情会变得愉悦,甚至胃口也会变得更好……
正是如此。
邵北城看着容钰,声音依然冷淡:“把面吃完,莫要浪费。”
容钰不愿再惹得他不快,便拿起筷子、低头吃面,她没有看到,此时邵北城看她的眼神已不再淡漠冷厉。
吃完面后,邵北城拿出四十文铜钱递给摊主,摊主却坚持要返他十文铜钱:“公子,这位小姐的面不收钱,见她吃得这样满意,小人对自己的手艺也自信了许多!”
邵北城不接摊主的钱:“吃面怎能不给钱?”
摊主仍执着地想把铜钱塞回邵北城手里:“不收、不收!公子您就把钱拿回去吧,小人还得赶紧给别的客人煮面呐!”
只是,邵北城有心不接,那摊主哪里近得了他的身。
容钰看了看邵北城,劝摊主道:“店家,我兄长是个倔脾气,您便收下吧。”
“再说,若是您今日不肯收钱,我下回便不好意思来这里吃面了。”
摊主看了看容钰,收起铜钱、道:“那小人便收下了,小姐以后一定要再来啊!”
容钰笑着点了点头,走回马车边,先把外卖竹筒递给宝瓶、说:“快趁热吃”,然后爬上了马车。
……
马车在容府大门前停下。
战战兢兢的丁管事陪着脸色阴沉的容衡站在门口。
邵北城心里闪过一个让他诧异的念头:不仅邵家不知情,连容侯爷也不知情!
一个八岁的孩子,竟有胆量瞒着长辈把十万两黄金捐了出去!
容衡僵着脸与邵北城见了礼,道:“三公子,今日我家中有些琐事急需处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邵北城回道:“侯爷客气了!”
容衡点了点头,沉声对容钰道:“钰姐儿,随我进来!”
容钰笑着对邵北城行了礼,然后跟在容衡身后走进泰宁侯府。
邵北城看着她的背影。
依然是他记忆里的高雅从容。
他突然理解了,她为什么能那样从容地走在脏水里、走在污浊的路面上……
侯府的青砖石地面光洁平整,却比那些路更难走。
邵北城骑上马背、疾驰而去。
……
宸王府前,宸王妃亲自把容滢送到门口,看着她登上马车后才转身回府。
她回到王府后园后,丫鬟禀道:“前头的小厮说,王爷用过饭后,听闻您正与容二小姐赏书法,便直接进宫了。”
宸王妃点了点头,神情愉悦。
那丫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说:“娘娘,容二小姐风头那样足,英王、六皇子、马世子……引得那么多人围着她一人转,也不知道她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不过,任她有再多心思,娘娘您也不必挂怀,咱们王爷心里、眼里都只有娘娘您一人!”
宸王妃轻斥道:“越说越离谱!”
丫鬟立即告罪认错。
宸王妃冷眼看了看那丫鬟:“你一定要记牢了,多少祸事都是一张嘴惹出来的!”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不过,容二小姐心思的确深,我也看不透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但想来,她要的必然是能入得了她眼的……”
宸王妃没有再说下去,脸色微变。
逐渐驶远的马车里,容滢随手把一本字帖递给丫鬟寒露,然后拿出手帕,仔细地擦着手。
寒露小心地把字帖收好,笑着对容滢说:“小姐,宸王妃娘娘对您真好,不仅主动帮您解围,还赠您书帖!”
容滢没有说话,继续擦着手。
过了一会儿,她才停下来、对寒露说:“你觉得,这便是好?”
似乎想到什么,容滢眼神渐冷,她把帕子扔给寒露,说:“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