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说是不知事,却只道是无挂于心罢了。
这五十年间,张家中那张亨仁老迈于族中含笑离世,张亨礼在外寻觅机缘亦不见归,除此两位,冲灵山上张家陵园里陆陆续续也多了几座新坟。
于此,张世平知晓后,也只是应了一声知道了,再无他话,更不用说踏出谷外半步。
而觉月与木东林两人曾与他说过的那场万灵果宴,张世平思之再三并没有前去。
再说万林谷也没有送来请帖,只是口头说说的而已,其实这样子反倒是让张世平称心如意。
毕竟灵果虽好,但是那里元婴汇集,实在不是一位金丹修士的好去处。
至于那九禽秘境,二十余年方才有一次的机缘,张世平并没有浪费。当时那九禽令一经恢复,他便远赴沧古洋那黑玄海域,再一次远观参悟鲲鹏尸身上羽毛的神纹,对于鲲鹏羽这般风遁术法的领悟加深了不少。
出了九禽秘境后,他又花了一两年时间在外,趁机猎杀了一头金丹妖兽,还有百余筑基妖物,这才重返青火谷,继续静心修持至今。
……
某一日,满头银发,老态已显张添瑜御器从冲灵山中飞起,在她身后站着两个男童,皆身穿着长袖开襟青衣短衫,袖口处绣着个‘张’字。只不过两人同样的穿着,气质却有些不一样。
一人清秀英俊,天庭饱满,肌肤白细,男生女相,身上带着贵气,不过十岁左右的年纪,神态姿仪却是不凡。这孩童站挺如松,目不斜视,比一些寻常成人要沉稳许多。
而另一人的年纪要小一些,但肤色看起来则较为黝黑,十指明显要粗大几分,他眼睛时不时地瞥看着灵舟外的流云,还有下方山川与坊市城镇,显得有些好奇,但又显得有些拘束不安,双手更是在袖中搓着。
张添瑜这老妇人神色肃然,站于灵舟舟头,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实则两孩童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张家世俗各脉,族人众多,自是有贵有贱,有富有贫。可一旦张家族人身怀灵根,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用世俗中的话来讲,那可谓是仙凡有别。
途中她偶遇对面几位御器飞来的道友,双方并未停下,只是彼此颔首点头,打了声招呼。
过了一小会儿后。
灵舟终于飞至青火谷,在谷外缓缓停下,三人先后下了灵舟。
张添瑜持着一方令牌,通行入谷以后,唤来一位中年玄服修士问道:“必行,老祖呢?”
“老祖仍在炎潭中修行,已有数年未曾踏出半步了。”中年修士颇为无奈地说道。
说完后,他翻手取出一酒葫芦,砰地一声,拔出瓶塞,对着瓶口深吸了一口,而后喝了一小口,眉头先皱后舒,神色颇为陶醉。
在放下酒葫芦后,他看了张添瑜身后的那两个孩童,面带着笑意地说道:“你两小子是哪一脉的,叫什么名字,要来一口?”
“你小子莫不是找骂,当真以为筑基了,老身就奈你不得?”张添瑜眼神顿时凌厉了起来,冷声说道。这两人可是族中这数十年来资质最好的,哪能让他们在小小年纪就嗜酒了去?
“我哪敢啊!”张必行讪笑一声,晃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