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州知道这只“老鼠”能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着急,原地保持悬浮……默念天书神通。
气数浓薄差失、纤毫必记,四方上下,异域绝境……那股子带着淡淡冷厉的气息,又出现了。
气味很重,加上这只老鼠很擅长躲藏,靠闻嗅神通的话想要一下子找到他有些困难,于是陆州中断神通,默念听力神通。周围的风吹草动尽数进入他的耳中。
呼吸,心跳……
真正的高手,深知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收敛呼吸和心跳,有的甚至会让自己处于假死的状态。
当初的孟长东就不懂得这一点,遁术学的再好,都无法躲过高手的感知。
唯有真正达到天人合一,与自然融入,将自己当成一个死物,才是最完美的遁术。
……
听力神通覆盖四周,方圆百米。
陆州转过身来,朝着北方,忽然抬掌——
那道金光闪闪的掌印,撞在琉璃瓦上,砰!
琉璃瓦溅起碎渣……正好伏在山尖后驼背老者心中一惊,凌空后退,悬空而立,出现在陆州的面前。
陆州面色淡然,抬手不抚须,说道:
“鼠辈。”
驼背老者盯着陆州说道:“有两下子。”
陆州说道:
“老夫正愁着找不到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驼背老者不急不缓,将玉盘取出,看了一下,玉盘微微颤动,幅度并不大,又重新收回,问道:“青蝉玉在你手中?”
陆州同样也不着急出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方来自青莲秦家,若能问清楚,堵住今后源源不断的麻烦,最好不过——
他没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那年轻人是你主子?”
驼背老者轻哼一声,说道:“你拿走少主的青蝉玉,也就罢了,你竟伤他一命格,下手如此歹毒,我岂能容你?”
这时,虞上戎从远处掠来。
速度如风如影,看得驼背老者有些心虚。
刚才他出掌杀海螺的时候,和陆州对了一掌,他能明显地感觉出,面前之人修为高深。但很奇怪,玉盘的波动又不明显,不像是那种超级高手。更奇怪的是,他能一路追来,感知气息的波动,能有如此入微的感知能力,岂会是弱者?
那一掌,令驼背老者将对付陆州的等级提升至普通的级别。
虞上戎说道:
“若你所言,你可以出手杀人,却不允许别人杀你,这是何种歪理?”
驼背老者看向虞上戎,回想起之前的一幕,说道:
“你最好不要插手。”
虞上戎摇了下头,朝着陆州躬身道:“师父,如此冥顽不化之人,还不配您亲自出手,交给徒儿,徒儿定斩其人头。”
驼背老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陆州摆手道:
“看着就好。”
“是。”虞上戎恭敬而立,退到一旁。
“他是你的徒弟?”驼背老者说道。
话音未落,又一人从远处掠来。
一双宽大的黄金色翅膀,长达数十米。
“师父。”司无涯在附近停住,说道,“小师妹没有大碍。”
驼背老者同样感知了下司无涯的实力,有冲击十叶的趋势,还不到十叶……全是百劫洞冥?
“那丫头也是你的徒弟?”驼背老者眼里的绿光更盛了。
运气也没谁了。
这么大的皇城到处绕,撞见的竟全是他的徒弟。
驼背老者将陆州的等级提升至有难度。
陆州开口道:
“你刚才要杀的,便是老夫的徒儿。”
驼背老者呵呵笑道:
“小瞧了你们。”
陆州说道:“你一出手便是死手,老夫只拿你主子一命格,算是仁至义尽。老夫没想到,他竟不知悔改。”
驼背老者摇了下头说道:
“老奴为主子报仇,天经地义。老奴觉得,该悔改的不是少主,而是你。”
陆州摇摇头:
“不识抬举。”
陆州取出太虚金鉴。
太虚金鉴金光照耀,光芒直逼驼背老者……驼背老者本能后飞,想要躲开,虚影闪烁。
陆州凌空而起,右手持太虚金鉴照耀老者。
司无涯提醒道:“师兄,后退。”
他是担心这老东西,趁机不备,抓他们当人质,那样的话,师父就被动了。
虞上戎点了下头,向后飞去。
看到于正海和魔天阁护法等人在一起,他和司无涯飞了过去。
……
驼背老者的速度终究快不过光。
金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只是出现了一道虚影,本体并未出现。
驼背老者冷哼道:“你还不足以窥探我的修为。”
陆州淡淡道:“言之过早。”
掌心泛起淡淡的蓝光。
金光转变成了蓝光,驼背老者的身躯,在蓝光下,尽览无遗——
老者的身后出现了一道虚影,虚影下仰天站着傀奴,傀奴的后面才是他的法身。
那法身被青烟缭绕,青烟像是丝带似的,在青色星盘与法身本体之间来回飘荡……星盘的三十六个三角形完完全全冲出圆盘区域,像是青色菊花一样,青光三角形遮住了命格数。
目光下移。
法身脚下所踩着的便是莲座……莲座之中,命宫都在蓝光的照耀下暴露。命格划过光芒,足足有十三个命格!
与蓝羲和不同的是——
驼背老者除了十三个命格以外,还是十一叶!
蓝羲和曾说过,她的修行之路出了差错,十二命格的下一个境界,不是十三命格,而是十一叶。
驼背老者是开启了十一叶,顺利进入了十三命格。
“每十二命格可开一叶?”陆州心中微动。
陆州撤销太玄之力,蓝光变金光,还是保持着照耀的姿态。
这就好比被人拿着手电筒,大晚上,怼你脸上照……你气不气?
驼背老者随手挥出玉盘,玉盘飞入空中,当初螺旋状罡气,罡气四散,砰砰砰。空气像是冻结了似的,金光回缩。
生气的同时也很惊讶,沉声道:“蓝光?你竟能窥探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