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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无阳,无风,无云,无水……
背山山巅之上,帝纣孤矗立,这一站就是七七夜的不眠不休。
他整个人都近乎投入到了,无有穷尽的先天大道玄妙之中,简直就是不可自拔,几乎于如痴似狂一般。
虽然,这一座背山只是北酆都大帝的一具后天躯壳,内中真正的精华不存,并无多少的先天真谛蕴含其中。
可是,这背山的前,到底也是北酆都大帝的一部分,那一位北酆都大帝成道先天,自从内而外蜕变,化先天大道形体,亦使得这一具后天躯壳,沾染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先天之密。
对于先天大道中人,这一丝一缕的先天之密,可能连一点皮毛都算不上,可是对后天绝顶的大能中人来说,就是几件第四品绝世神兵,也换不来这一丝一缕的先天神机显化。
帝纣舍弃了以北酆都大帝残躯,一步登天铸就先天根基的捷径,而是以自大智慧、大毅力,以北酆都大帝的残躯为师,演化一条独属自己的先天道路。
铮!铮!铮!可是,就在帝纣参悟先天之道,正入佳境之时,一阵阵杀伐金戈之音,自背山下蓦然响起,将沉浸入先天之境的帝纣惊醒。
“出事了?”帝纣徐徐睁开双眸,犹如黑宝石般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的惊心动魄的精彩。
这一道道金戈之音,本就是他麾下亲卫所发。
哪怕他神通无量,一法力广大,但居高位者,一定的出行仪驾还是需要的。而这些驻守山下的亲卫,就是帝纣仪驾的一部分。
只是背山为恶鬼道一大险地,没有生机可以存续,一般修行人更是来都来不得。
这些亲卫虽然不乏高手,可是似帝纣一般在恶鬼山呆上七七夜的人物,当真是几千几万几千年都难出一个,亲卫们哪有这般本事。
“果然啊……”帝纣伸手一招一揽,接过自山下飞来的一道金光,金光中包裹着一枚青色玉符,流转着朦朦胧胧的清光。
“确实出事了!!”他轻声呢喃,一步迈出天地反复,化作一道遁光落入背山下。
…………
“玄大魔王!”
背山下,回到军营大帐之中,帝纣面上神色凝重,正端坐在一太师椅上,旁公案上一卷军急告,静静的摊放着,眸中神光内敛为一点,低声念叨了一句。
这一卷军急报,是经过几位最上位鬼神之手,以鬼道神通传书,几番周转之下,才呈到帝纣的案前的。
翻阅了一会儿军急报,帝纣叹道:“这,应该就是罗酆六天的底蕴了!”
此时此刻的前线战场,纣绝百万强兵几度由着败象,几大天宫联手布下绝世杀阵,八十一面玄神煞大旗当空摇拽,其间一尊玄大魔王相稳坐阵眼,让纣绝天宫百万雄兵不得寸进。
任凭纣绝天宫不少大高手,乃至于古老者们纷纷出手,都撼动不得这一座玄神煞大阵,更撼不动坐镇玄神煞大阵中央的玄大魔王。
只此八十一玄神煞阵诡谲莫测,以及一尊玄大魔王相,就让纣绝天宫损折了不少高手,不只是十数尊鬼道天人被其轰杀,更有着三尊鬼道大能者修行一世的道果,被生生粉碎成虚无,一历劫的鬼道神通法力十不存一。
“玄,玄,嘿……或许,真的是……那件器!”帝纣缓缓卷起公案上的布帛,以红绳将布帛束住后打了个结,放置在公案旁的一角。
“玄大圣!!”他的面上虽然带着凝重之色,可是举止间仍然从容有度,仿佛天塌地陷,兀自屹然不动,一颗道心万劫不磨不灭。
“既然……那一尊玄大魔王,是以’玄’为名,空来风,未必无因!”
手指轻轻敲击着公案,发出一声声’碰碰’的回音,帝纣沉思良久,暗暗的叹息着:“莫非,真是天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倘若这尊玄大魔王,真是如吾想的一般来历,那几大天宫的魄力,还真是不可小觑了。”
“而且,能让这些人下的狠心,不惜一切代价动用器,亦是吾将这些人的有些狠了!”
纣绝天宫为罗酆六天之首,论及势力之强大,绝非寻常天宫所能望其项背的,自然也有着几件,必须镇入天宫宝库深处的器,对这些器的存在与妙用,一一了如指掌。
作为恶鬼道传承最久远的势力,纣绝天宫的底蕴远超任何人的想象,对上古器的本质,也了解的比其他几大天宫通透,自是知道器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有多么的惨重。
而能让几方天宫,都下定决心使用器,帝纣也不知是喜是怒。
“不过,想要拼个玉石俱焚,鱼死网破,也不让吾好过,可是鱼一定会死,网却不一定破啊!”
帝纣明亮的眸子中,似乎演绎着诸法森罗,一点气垂落徐徐,参演善恶生死分明之意。
自背山一行之后,帝纣修行愈发臻入了一重不可言述的境地。以北酆都后天残躯为师,以无名大道为用,一神通法力之精进,到了令人骇然听闻的地步。
正是愈发临近先天之道,临近于先天大道之形!
此时此刻的帝纣,看似较比以往平庸了许多,可是真正的内在之本,却是极为的接近先天之态。
不论神通法力、道躯法体,只论本的道心道,就比初入背山之时,可怕了不知多少倍。
可谓是是真真正正,炼就了一颗无垢先天道心矣!
“所谓的玄大魔王,便是那一件器又如何!”
帝纣心神八方不动,望着帐外的苍穹,道:“纵然玄大圣的本事了得,能与先天大神通博弈,可是一个败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鬼,就凭着祂的一件法器,就想力挽狂澜?”
他低声冷笑着:“嘿……也是狗急跳墙了,何其的不智耶……竟是连玄神煞阵这尊器,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出来用,亦真不怕获罪于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