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赐座!”
张太后目光里带着些许的凝重挥了挥手,一名候着的小太监连忙将座椅搬了过来,苏善不敢不坐,但也是尽量半个身子坐下,身子依旧是微微前倾着,满是恭敬,然后道,
“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你的伤,无碍了吧?”
张太后上下打量了苏善一眼,声音柔和的问道。
“承蒙太后挂念,奴才已经无恙!”
苏善连忙拱手。
“无事就好!”
张太后点了点头,那脸庞上也是露出了些许的笑意,那戴着鎏金长甲的手指在几案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她眯起了眼睛,低声问道,
“张重山是不是已经去过你那里了?你应该也知道哀家让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吧?”
“奴才能猜到一些!”
苏善目光闪烁了一下,急忙是站起了身子,这时候他也明白了一些,之前张重山去找自己,提前给自己透露东缉事厂和丽景楼的事情,很可能也是张太后有意为之的,就是让自己提前做些准备!
这些上位者,当真是心思难测!
“既然猜到了,那哀家就也不多说了,文暮,把东西给他看看!”
随着张太后话音落下,文公公从怀中掏出了一份看起来比较古朴的线装黑皮书籍,拿了过来,苏善恭敬的接在手中,看到封皮上有几个笔力苍劲的正楷大字。
《大魏纪事》
苏善眉头皱了一下,缓缓的翻了开来,这是大魏内庭的起居记录,还有一些内庭里的秘密,而年份则主要是武阳门之变前后的记载,包括先帝的一些事情,苏善不敢错过任何东西,一页一页的查看!
很快,他找到了关于丽景楼的秘辛!
“元帝六年,武阳门之变后,丽景楼大太监刘瑾携带丽景楼密探花名册消失,同年消失的还有首辅大臣梁余国之子,梁秉智,元帝命人搜遍长安城,甚至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追查三十里,没有找到任何消息!”
“丽景楼花名册消失,丽景楼遍布全国的探子和朝廷失去联系,丽景楼彻底瘫痪,东缉事厂也因此失去眼睛,近乎瘫痪,先帝又命令司礼监掌印胡庸带人追查数月,无法找到刘瑾与梁秉智的消息,时值朝廷乱象频生,先帝无奈只得暂罢!”
“三月后,丽景楼,东缉事厂先后被取缔,不过先帝并没有放弃,丽景楼干系重大,其探子又是大魏朝耗费数十年,几代皇帝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司礼监掌印胡庸,一直受先帝命令,暗中派人寻找!”
“原来是这样!”
苏善看完,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已经基本上猜到了张太后要让自己做什么了,丽景楼的花名册,是丽景楼重建的必须之物,而丽景楼又是东缉事厂重建的根基,一切的关键,就在这本消失的花名册上。
“这些年,胡庸一直在派人寻找丽景楼花名册,也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苏善沉吟的时候,张太后轻轻的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几案上,然后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凝重说道,
“前些日子,哀家命人检查胡庸罪证的时候,就找到了一些关于丽景楼花名册的消息,不过,这丽景楼隐藏的极深,几乎彻底的消失不见,这消息也仅仅是一个线头而已。”
“哀家让你顺着这根线头,找到那消失了将近三十年的刘瑾,还有梁秉智,最主要的是,把那本花名册给哀家拿回来!”
“有了这本花名册,哀家便能重启丽景楼,重建东缉事厂,荡平大路!”
“苏善,你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吧?”
“奴才明白!”
苏善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关键,花名册,是丽景楼和东缉事厂重建的关键,而东缉事厂又是张太后更进一步所必须之刀,这件事,必须要办好!
“请太后娘娘放心,奴才定誓死完成!”
深呼吸一口气,苏善重重磕头,触地有声!
“好,哀家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事情办成了,哀家允你司礼监掌印,兼东缉事厂督主之位!”
“以后的内庭,你就是第一人!”
张太后那温婉的脸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凌厉,话音落下,她猛地挥手,将一份金黄色的丝绸扔在了苏善的面前,苏善深吸一口气打开,上面写着几个染血的小字,
“长安城,青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