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城。
阳光明媚,天地之间弥漫着淡淡的温暖,还有几分明亮,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碧蓝无云,给人一种格外空旷,一望无际的感觉。
不过,此时此刻的南平城内,却是充满了悲凉,凄厉,还有让人无法形容的压抑。
百姓们家中的所有关于神鹿的雕像,牌位等等,但凡是和祭祀拜祭有关的东西,都是被辽东军的人们给搜索出来,然后聚集在了这南平城的府衙大门之前。
然后,就是一阵捶打,将所有的东西都砸的稀巴烂,最后再点燃一场大火,将所有残余的废渣又都给烧毁,完全不留一点儿痕迹。
只剩下了满地的灰烬,还有不堪入目的狼藉。
南平城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内心深处好像丢失了什么,那面庞上的神色也是变的格外的凄凉,惶恐,甚至还有无法形容的悲愤。
神鹿,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精神支柱,相传,女真族人刚刚出现的时候,是九色神鹿带领着他们,从这一片蛮荒山野中活了下来,又走了出来,这才是有了如今的女真部落,如今的大燕女真。
但是,此时此刻,辽东军却是当着他们的面儿,将代表着他们信仰的九色神鹿雕像给毁掉了,没有给他们留下丝毫的念想。
而他们这些九色神鹿的虔诚信徒,竟然也没有在关键的时刻有任何反抗,他们竟然也为了活命,就屈从于了辽东军的暴政。
这也是他们悲戚之因所在。
他们,已经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
守备军府衙。
无数的辽东军精锐,环绕在这整个府衙四周,将府衙包围的水泄不通,而府衙内部,更是被无数从辽东军里面带来的精锐刀斧手给包裹,一路从门口走到前面的议事大厅,就足足会经过至少六道防御和看守。
这并不是因为袁天志多么小题大做,而是因为他身边并没有真正的高手保护,当年,他有一个十分信任的影子护卫,又是先天巅峰的高手。
不过,那位高手已经被苏善一掌杀死。
这三年的时间,袁天志也想重新招揽新的高手,但是,他又是发现,整个辽东境内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拿得出手的高手,最多的,就是一些后天阶段的沽名钓誉之辈而已。
这种级别的人,根本就保护不了袁天志。
甚至,还不如这些刀斧手给袁天志带来的安全感更强。
当然,袁天志也曾想从别的地方寻找高手护卫,不过,这个想法同样是被扼杀在了萌芽之中,当他在别的地方寻找的时候,苏善又掀起了对江湖的腥风血雨。
一场杀戮下来,江湖已经彻底凋零,但凡是高手,只有两种选择。
第一个,便是成为东厂六扇门的走狗,备案朝廷,再无法有任何自行活动的机会,而第二条,便是死在了东厂的刀锋之下。
所以,这三四年的时间过去,袁天志竟然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护卫之人,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刀斧手,弓弩手以及骑兵,火枪手在身边的缘故。
他不想被人刺杀而死,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刚刚灭掉了整个南平城的守备军还有所有的官员,又强迫辽东军将南平城里所有有关神鹿的东西都给毁掉了。
这对于南平城来说,是不亚于毁灭的灾难,他这位罪魁祸首,也必然会有不少人惦记着,随时随刻的想取他的性命。
他不得不小心。
此时此刻,这袁天志,正在团团的护卫之中,听着丽景楼之人送过来的消息。
大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门口又是守着不少的刀斧手,让这昏暗更加的显得浓郁了一些,袁天志听着那名丽景楼之人送过来的消息,这面庞上的神色变的微微的凝重了一些。
迟疑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了这位负责报信儿的中年汉子,然后面庞上带着一丝恭敬,还有好奇的意味,拱手问道,
“这位同僚,本将军想问一句,督主想要如何解决关于神鹿的事情?有没有需要末将能够帮忙的地方?若是需要我辽东军的话,袁某定然不遗余力。”
在这之前的时候,苏善将针对神鹿的计划讲的很清楚,也布置的很明白,突然之间,丽景楼又派人传话过来,让自己不需要管神鹿的事情了,直接进攻北芦城,并一路将新燕城给攻破,彻底解决了女真!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让袁天志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倒不是怀疑这人的真假,毕竟他已经鉴定过丽景楼的令牌了,如假包换,完全没有问题,这人就是丽景楼之人。
他只是很想知道,苏善这一阵子,又遇到了什么事情?
后者想要自己解决关于神鹿的事情?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多了解一些,袁天志接下来对于北芦城还有剩下几城,以及新燕城的手段,也就能够更加清晰一些,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有此一问。
知道的多一些,接下来自己所作的事情,就能更稳妥一些,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些不知轻重的举动,而破坏了苏善的计划。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之后,袁天志对苏善,已经算是了解的颇深了,这心里的忌惮,也是更加的明显,甚至是印到了骨子里。
对方,真的强到了一种他无法想象的地步。
无论是个人的实力,还是对大魏朝的掌控,都让他忌惮的不行。
“袁将军!”
那名丽景楼之人听得了袁天志的问话,这面庞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微微的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督主的事情,自有督主做主,再不济,也有罗刹大人在旁协助,我等这等不起眼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知晓更多的。”
“丽景楼里有丽景楼里的规矩,若是问的多了,我是会遭到惩罚的。”
“所以,袁将军的问题,就恕在下没办法回答了,我得到的,就只有罗刹大人所说的这些消息,也只能将这些东西转告给将军。”
“抱歉!”
“无妨无妨!”
袁天志听闻了这人的回答,这面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无奈,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丽景楼,东厂,他都是有些耳闻的。
这里面的规矩却是很严格,正因为如此,东厂和丽景楼才能够做到绝对的令行禁止,也能够成为整个大魏朝都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人所说的,袁天志不信也得信。
“请!”